第15章

撥開樹根處那一簇簇膝蓋高的雜草和小灌木，黑紅相間泛著油光的靈芝就這樣顯現出來。

兩大三中兩小，一大家子整整齊齊。

牛大喜不想趕盡殺絕，小心地刨著它們的根，想把兩棵最大的拿走，卻硬是帶出了兩棵半大的，索性就包著這四棵放到了背簍裏。

大事落定，心中大安。

她又找了根小木棍，以大樹為中心轉了轉，尋到了一棵板栗樹，樹木高大，她隻能撿那些掉在地上的毛刺團。

這是新奇的體驗，看著毛刺團一點點地越聚越多，心裏的成就感也越來越大，她感覺此刻自己像是一隻快樂儲糧的小鬆鼠。

這件事讓她樂此不彼，忘了時間，直到遠處傳來陳獵戶的呼喚聲。

“爹——我在這兒——”

一股血腥氣奔騰而來，陳獵戶居然打到了一頭肥胖的野豬扛在肩上，半邊身子都染上了血。

大片的血紅讓牛大喜眼眶急劇收縮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。

陳獵戶喘著粗氣走過來，聲音裏毫不掩飾的驚喜：“大喜，你可真是家裏的福星，我往邊沒走多遠就發現了野豬的蹤跡，我都好久沒有獵到過這樣的大貨了。”

然後他就看到了背簍裏的四朵靈芝和地上的一堆毛刺團兒，眼珠瞪得更大了。

“大喜，這，這是靈芝吧？”

“是，爹，你身上血氣重，我們馬上下山吧。我裝好板栗就走。”

捧出靈芝，把背簍放平，用木棍把毛刺團們撥進去，再摘來大片的樹葉把靈芝裹起來，翁媳二人帶著豐收的喜悅下山了。

貧瘠的村子裏養豬的人少，就算是養了，也是要在過年時殺來賣肉，逢年過節才能沾點葷腥。

陳獵戶扛著豬進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人人返家吃飯的時辰了，肩上那肥實的野豬引來眾人豔羨。

“不愧是獵戶出生啊，想吃肉就能吃到肉，真好。”

“這麼大的野豬得是深山裏才有吧，沒點本事可打不下來啊。”

......

陳獵戶被眾人誇得興起，心中豪氣一起，一邊說著都是大喜帶來的福氣，一邊說要邀請村裏的人一起慶賀，多給兒子攢點喜氣。

村裏人眼睛裏的羨慕立刻被感激取代，想著有肉吃，就一路陪著他們，將他們送回了陳家院子裏。

孟玲看著野豬直吞口水，之前為了籌備陳平安的親事，家裏可是好久沒舍得吃肉了，這麼多的肉，賣掉一半，吃幾頓新鮮的，再醃一些留著過年，能吃好久呢。

了解完來龍去脈之後，她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，村裏人口這麼多，請完客還能剩下什麼呀？麗娘也是哭笑不得，現在正是農忙，哪裏有心思去準備酒席？

“那就等秋收之後，大喜嫁到我們家，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，不能這麼委屈她！”

陳獵戶的執拗勁兒一上來，那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，牛大喜也並不想辦酒席，著實麻煩。

“爹，我知道你的心意，可如今正是秋收的時候，大家都忙，咱們家沒空辦酒席，別人家也沒空來吃酒席。要是等秋收以後再辦，這豬肉該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