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強被人圍追堵截,陰差陽錯進了疫症收容所。
一撥人要殺他,一夥人要綁他。
他在夾縫中求生,被捅了幾刀居然都躲過了要害,也是命大。
等到他醒過來,大概就能問道幕後主使了。
趙岩岩心裏無不暢快:舜英的心底的那根刺,終究有拔除的希望了。
“趙杏林是否有空,能否詳聊幾句。”
這把聲音溫柔又低沉,趙岩岩腦海中不禁浮現衛衡燦若桃李的樣貌,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:舜英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遇見他,想來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。
她一推開門,就看見衛衡拎著兩壺酒守在門外。
趙岩岩頗感詫異,她飲酒的嗜好很少有人知道。
“趙杏林辛苦。”衛衡舉起手裏的酒壺,“上好的竹葉青,可否邀您一嘗?”
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為何趙岩岩心裏清楚。奈何衛衡新官上任,她就是再不情願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。
酒過三巡,趙岩岩的眼神終究是少了些許防備。
衛衡又為她斟滿酒杯,望著不遠處人滿為患的屋舍,恭敬道:“我上任之前,查閱這裏病患的資料,發現每當病患數量有所減少,不多時便會出現一批新的病患,一減一增之間疫症似乎沒有任何起色。”
這便是趙岩岩懷疑城外疫症古怪的地方,巧合的次數多了,必然有人為的痕跡。
隻是她一無官職,二無證據,什麼都解決不了。
趙岩岩沉默良久。
衛衡知道,有時沉默就是答案。
隻是還沒等衛衡開口,趙岩岩便拒絕道:“我知道你此番目的,也理解你為家為國的心思,隻是這些與我無關,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大夫,當不起救國救民的大英雄。”
聞言,衛衡眉頭緊皺,在這疫症收容所,若沒有清河醫館的幫助,他想要對付老謀深算的太醫院,便有些獨木難支了。
氣氛瞬間有些僵持。
衛衡無奈,望向遠處一間間熄滅燭火的房屋,夜已深病患都要休息了。一間一間的屋子隱於黑暗,衛衡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。
趙岩岩不同於其他人,她和三皇子的過往衛衡多少聽說過一些,與她合作隻能“請”,不能“逼”。
過了一陣,隻有一間房屋還有光亮,他有些奇怪為何獨獨這間房屋沒有熄了燭火。
電光火石之間,衛衡眼底眸光閃爍,輕聲道:“章強即已落網,在下向趙杏林許諾,無論傷害徐姑娘的是誰,衛衡都會問出幕後主使,幫助徐姑娘討回公道。趙杏林意下如何?”
他看著趙岩岩轉頭微笑,聽到她說:“衛衡,你要說到做到!”
一時之間,衛衡哭笑不得,原來趙岩岩是這個目的,看來三品武將的官職還有點作用。
徐家在文臣中首屈一指,不過若陷害舜英的是大魏朝的武將,舜英想要報仇終究有所掣肘。添上衛衡這樣的新貴武將,當多一份保障。
“不過,她的事要不要你的幫忙,還是要她同意才好。”
翌日午後
桑林在涼亭找到徐舜英的時候,她歪在美人榻裏,象是睡著了。桑林想起紫竹的叮囑,有意讓她家姑娘多休息一會,便在涼亭外守著。
誰知徐舜英睡眠清淺,聽見腳步聲就醒了,看見桑林手裏的信,一時大喜:“是師父的回信嗎?”
桑林看看信封上“徐三姑娘”四個字,也不能確定何人所寫,說道:“門廊的小廝都沒見到送信的人。”
徐舜英瞧著歪七扭八的“徐三姑娘”,眼神一亮:好醜,薛久業的字,真的醜的別具一格。
果然,信裏寥寥幾句:安定坊、長樂街、十字巷。落款一個歪歪扭扭的“薛”。
她心下不禁感歎:也難怪這個人會費盡心思讓他子女讀書識字。就他這樣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樣子,不知道吃了多少暗虧。
她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約定地點,發現那裏是廢棄已久的院落。
周圍零零散散有一些住戶,都是衣著老舊,風塵仆仆的樣子。
她觀察了一下這裏的地形-------這裏靠近永安門,外地往來謀生的人會多一些。薛久業回來的消息不知道是誰散播了出去,他江洋大盜的身份總是容易招惹官府得注意,謹慎一點總歸沒錯。
徐舜英暗自點頭,正要抬步進院,院子裏有人猛然躥出來,一把拽過她的胳膊,並迅速關上了院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