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顧宴璽離開醫院的時候,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。
他皺著眉頭,看著濃重的夜色,似乎找到了這幾日以來心情煩躁的源頭。
如果要是沒有意外,原本再過不久,他應該已經升級成爸爸了。
想到這裏,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情酸澀的感覺。
兩未曾謀麵的生命,終究還是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個影子。
他在自己的車上坐了很久,看著逐漸升起的太陽,給之前聯係好的墓園打了一個電話。
他想了很久,還是決定給尚未出生的孩子們,留下一個足以紀念的衣冠塚。
他也不明白,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子的心情,或許是沒能成為父親的遺憾,亦或許是對於盛繁星的愧疚。
解決好了這件事情,他在車上短暫休息了一會兒。
也就是這一會兒的時間,網上的新聞又炸開了播。
一則名為顧氏集團總裁疑似出軌的消息攀上了熱搜,直接導致服務癱瘓,經過程序員的搶救之後,大家可算是看到了新聞。
顧宴璽和夏知薇在病房裏麵擁抱的照片公之於眾,從這個角度看來,二人實在是親密無間。
“我的天哪,這哪裏是什麼疑似?分明就是實錘了,好嗎?”
“我就知道這些豪門婚姻上來都是各玩各的。”
“樓上的胡說什麼呢?人家女方可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。”
......
網友也沒有想到,一大早就有身價過億的總裁送來八卦福利,可算是給他們擁擠的上班路上增添了不少的樂趣。
盛繁星也是被一陣震動轟炸過後,無可奈何拿起了手機。
看著那些映入眼簾的照片,她隻覺得一陣麻木。
明明是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情,可不知道為什麼,真的目睹了二人的親密之後,還是會覺得這樣的畫麵極度刺眼。
“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看。”
元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,非常適時的送上了一杯紅酒。
“幹嘛?你不會以為我會為了這種男人借酒買醉吧?”
盛繁星再度提起顧宴璽的時候,似乎連稱呼的心思都沒有了。
元帥搖頭:“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,所以這杯酒不是為了他,而是為了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。”
說來也是可笑,元帥早早地為盛繁星準備了一份禮物,不過現在看來隻能成為觸景生情的物料,所以他幹脆叫工坊的人融了,留著給盛繁星練手。
孩子就好像是盛繁星心頭的倒刺,無論什麼時候提及,她都會覺得難以喘.息。
她看著顏色通紅的紅酒出神,然後端起酒杯一口悶了大半。
灼燒的味道淌過了喉嚨,疼痛的感覺,讓她暫時忘記了痛苦。
“網上的動向怎麼樣?”
雖然這件事情並非盛繁星所為,但她也樂意在這個時候看一看某些人的窘態。
“這種事情還有什麼站隊可言?出軌就是出軌,除非這個時候你站出來澄清,否則的話,這件事情要是放在上個世紀,他們兩個人就應該被浸豬籠。”
元帥的話可算是逗笑了盛繁星。
她勉強苦中作樂,開口問了一句:“你這些俗語到底是從哪裏學的?”
元帥湊了過來,好看的眉眼帶上了一種莫名的情愫。
“這不是為了逗你開心嗎?”
二人說說笑笑,而另外一邊的夏知薇則不容樂觀。
她也沒想到自己剛剛脫離虎口,又陷入了另外的漩渦。
“這到底是誰啊?”
夏知薇有些崩潰地看著網友的禮貌問候,簡直是把他們夏家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個遍。
就在她慌亂到六神無主的時候,宋琴書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,夏知薇很快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。
她想了想,嘴角滲透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,然後她的目光慢慢落到了水果刀上。
半個小時之後,顧宴璽可算是從自己的車上醒了過來,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在外麵急得直轉圈的秦然。
“怎麼了?”
秦然跟在他身邊多年,如果要不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,不至於這麼驚慌。
“我的天呐,總裁,你可算是醒過來了,你要是再不醒,我就要叫人過來砸車了。”
秦然說著,趕緊遞上了新聞。
“出軌?”
紅色的標題格外醒目,顧宴璽皺著眉頭,露出了心理性的排斥。
他以為自己還算是潔身自好,不至於跟這種事情沾邊。
匆匆掃了一下報道,回頭就準備著手處理這件事情,可他還沒有離開地下停車場,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。
“自殺?”
他聽著宋琴書急躁的聲音,有了片刻的慌張。
宋琴書站在夏知薇的房間裏,神色十足平靜,可說話的聲音卻起伏有致。
“你快來醫院吧,薇薇這邊快要堅持不下去了。”
宋琴書說完,故意把手機扔在了地上,製造出了慌亂的噪音。
顧宴璽再度回撥了過去,那邊隻剩下了一陣忙音。
顧宴璽把公司的事情扔給了秦然,然後開著車來到了醫院。
還沒有來得及進門就聽到了夏知薇聲嘶力竭的聲音。
“我活不下去,我真的不要活了,我怎麼可以連累顧大哥,伯母,我求求你放開我吧,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,隻要我死了,他們就不會再為難顧大哥了。”
夏知薇掙紮著,嘴角溢出了鮮血。
顧宴璽進門的時候,入目隻剩下了一片廢墟,他走上前去抓住了夏知薇,開口安撫道:“你別激動,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。”
“不,顧大哥,我已經麻煩了你很多,我真的沒臉再見你了,哥哥說過的,你是他最好的朋友,我不能連累了你,你就讓我去死吧,我也沒有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了。”
夏知薇說著就往窗口衝,差點縱身一躍跳了出去。
夏知銘的囑托一次又一次的在顧宴璽的腦海之中回響。
他臨終的囑托,夏知薇絕望的眼神,還有盛繁星的背刺,以及鋪天蓋地的謾罵。
在宋琴書的催促中,他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安撫好了夏知薇後,獨自一人走出了醫院。
麵對著閃爍的燈光和懟到臉上的鏡頭,他正色道:“謝謝大家的關心,出軌的事,純屬謠言,我與盛繁星女士,已經離婚,我和她之間,沒有任何關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