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禦招了看書名,又將目光移到她臉上,“你回來後,平國公府還給你請師傅了?既然能看的了書,字識了不少吧。”
楚雲諾被他這話問笑了,“不用請,臣妾的伯母是識字的,我們沒有分開過,自然是學的會的。”
祁禦恍然,他就說識字怎麼可能學的這般快。
楚雲諾倒是問了句,“陛下不知臣妾認字?那臣妾書房裏的那些書是哪來的,安排的很齊全,這些時日臣妾無事,都是看書打發的。”
祁禦被問的頓了下,衝她招了招手。
楚雲諾站起身將手遞到他的手中,他拉住她的手往書房內間走,隨意說了句,是尚宮局和侍中省布置的時候順便備的,所有人都有。
她知道他說謊了,根本不可能是下邊人安排的。這是把她當小孩子哄呢,布置房間這種事,得有上麵的人盯著的,不是哪個妃子,就是皇後。
她被帶到內間的小室和皇帝對坐,兩個人都有些尷尬。
皇帝剛剛說了個小謊,甘泉宮是淑妃著人辦的,這事他之前並不清楚,不過要在新人麵前維護她的臉麵,隻能敷衍。
楚雲諾則是覺得皇帝不講究,難不成下午就想拉她在這小室歇了,未免不合適。
兩個人各懷心思,還是皇帝問她,“會下棋麼?”
楚雲諾看看皇帝,他倒是多才多藝,聽說也是個土鱉草根來的,連圍棋都會下?
她誠實答道,“不會,在外也沒機會學這個。”
祁禦臉色眼見的變好了,他有些開心,“朕來教你。”
這滿宮裏的人,他沒對旁人起過這個興致。就對著這個昨天才剛剛見麵的楚家女有些意動,因為她和自己的出身經曆十分相似。
都是有名氣的人家出來的,偏偏沒有享過家裏的福。明明有車有馬,非要靠自己掙命。
祁禦對這個本來該在富貴堆裏大卻吃盡了苦的女子是有好感的,尤其是她在亂事裏以稚齡這身博出了性命,還把家人護住了。
這就是個吃得苦中苦的女人,難得的是她心地不壞,沒有在外學的一身戾氣。
“往後每日午後,你著人來這裏。隻要朕得空,你就過來學棋。學上半年光,也就能執子與朕弈棋了。”
楚雲諾作出驚訝欣喜的神色,內在也在驚歎,原來男人都有顆養成的心。
皇帝耐心十足,從白子黑子棋數講起,占位如何如何。先生教的鄭重,學生也學的認真 ,不知不覺很快到了晚膳時分。
內侍進來請示晚膳是否就擺在這裏,祁禦才意猶未盡停下。交代他們還是回寢宮,自己帶著楚雲諾兩人慢慢往回走。
她正用心跟著走皇帝帶的路,記這裏的地形,好像比她的宮室大上不知多少倍的樣子。
皇帝狀似無意在旁邊開口了,“和你宮裏的謝才人相處如何?”
楚雲諾思緒被打斷,轉頭看他一眼,發現他沒有看著她,正在專心走路。她也猜不出皇帝是什麼意思,隻能含糊。
“還行吧,您應該看出來了,臣妾不挑這些個,隻要沒大事,都處的來。”
祁禦聞言臉上微微露出笑意,他是看出來了,這丫頭性格不扭捏,是個好相處的。
“有事你多忍讓吧,聽南安侯說,他這女兒在家裏有些嬌縱,想著你應該不會和她多計較,才把你們放在一處,你別多與她計較。”
她要是個普通女孩,這個時候聽見這話心裏該有多不舒服。她還是個沒多大的姑娘,要她讓著另一個女人?
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她的競爭者,同為嬪妃,平白讓人讓著她,任是誰心裏那碗醋得酸出來給他看看。
楚雲諾隻是點點頭,她主要想的是皇帝這是什麼意思,忽然提起謝才人,還讓她多照顧著。他自己又不點她侍寢,是想故意晾著謝才人?還是擺臉色給南平侯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