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絲弦臉上閃過一絲慌亂,強笑開口:“我不過是隨口問問......”
“噢。”
盛如許麵上不表:“把藥端過來。”
盛絲弦沒見到李沐宸,自然也沒耐心伺候盛如許,單手將托盤遞過去就想趕緊離開。
卻不料,盛如許直接伸手將滾燙的藥打翻。
那剛起鍋的藥液淋了盛絲弦一手,痛得她慘叫一聲:“你做什麼!”
“我現下是個病人,你這是照顧病人的態度嗎?”
盛如許冷冷看她一眼:“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,還敢對我頤指氣使?滾去外麵跪著!”
盛絲弦萬萬沒想到盛如許會發難,一時間呆住了。
她乃是盛家的旁支遠親,因為跟盛如許年紀相仿,才會被送到國公府陪伴,說是府中的親戚,還不如說是盛如許的丫鬟。
“愣著做什麼?聽不懂我說話?”
盛如許冷笑:“我身邊不要耳聾的人伺候,若聽不見,便滾出國公府。”
盛絲弦緊咬著牙。
她不能被趕出去,盛如許可是能接近那些皇子貴胄的,她傾心李沐宸,如果沒有盛如許這關係,連他的麵都見不到。
“對不起姐姐,是我毛手毛腳。”
縱使不敢,她也隻能夾起尾巴收拾了托盤,不情不願走到院子裏跪下。
大概是老天都看不過眼,天上很快下起傾盆大雨。
盛絲弦落湯雞一般跪在院子裏,麵色慘白,而盛如許隻是冷眼看著,一語不發。
這些都不過是開胃菜呢。
“如許,你......這是怎麼了?絲弦怎麼跪在這呢?”
她正要回床上休息,冷不防聽見外麵傳來堂兄盛文墨的聲音。
他急匆匆走進來,語氣不善:“如許,雖然兄長知道伯父去世你心裏難過,但你又是掌摑三皇子,又是這樣折騰絲弦,也太不應當了吧?”
盛如許掃他一眼,心裏冷笑。
盛文墨是盛絲弦的親哥哥,自然要幫她說話,前世這人也是李沐宸身邊的一條好走狗!
“這是我的家,我要做什麼,輪得到你們置喙嗎?”
她直接拿出了象征家主地位的令牌:“頂撞家主,不知尊卑,你也給我滾出去跪著。”
“如許,你......”
盛文墨恨得咬牙,可看見國公將家主令牌都交給了盛如許,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了盛絲弦身邊。
不就是仗著自己會投胎才高高在上嗎?
現在盛元傑戰死,她母親也不知所蹤,看她能得意幾時!
等到暴雨停下,盛如許終於讓兩人起來。
兄妹倆的眼神帶著討好和關懷,盛文墨做出一副殷切模樣:“如許,我們知道你現在傷心,可你也要為自己打算,眼下伯父去世,伯母不知所蹤,你唯一的依靠便是三皇子了。”
“你今日使性子,三皇子仁厚不與你計較,但你總要表示,三日後便是皇後娘娘舉辦的春日宴,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才行。”
盛絲弦也幫腔:“是啊,三皇子可是真心愛護姐姐的。”
嗬,現在就在幫李沐宸說話了嗎?
想起前世的春日宴,李沐宸和盛絲弦是如何設計自己,盛如許微微勾唇,做出一副後悔模樣:“我知道了。”
三日後。
春日宴上一派祥和,現今的皇後趙宣敏笑眯眯的坐在上手,狀似慈愛的看向盛如許:“嘉然郡主身體可好些了嗎?知道你出事,本宮可擔心壞了,差點沒心思辦什麼春日宴呢。”
盛如許捧著禮物裝得一臉乖巧:“有勞娘娘掛心了。”
看見趙宣敏緊盯著自己手上的禮盒,她心中暗暗發笑。
她的母族家資豪橫,比皇室都要富貴,宮中很多奢侈的東西都是看在她母家她的份上,才會送到宮裏的。
現在她父親去世無人問津,還想惦記她東西?做夢!
她低眉順眼將手中禮盒呈上:“臣女為皇後娘娘準備了一份薄禮,希望娘娘喜歡。”
皇後聽見這話,笑得合不攏嘴:“客氣什麼呢,都是一家人。”
她命宮人接過禮盒,小心翼翼打開,本以為會和從前一樣是難得的珍寶,卻不曾想裏麵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手帕。
她忍不住驚疑發問:“這是郡主送本宮的禮物?”
盛如許裝傻:“是啊,這是臣女親手繡的,娘娘不喜歡嗎?”
皇後的表情僵住了,心中暗罵這盛如許現在果然是不識抬舉,麵上卻隻能假笑:“郡主的禮物,本宮怎會不喜歡?”
跟著盛如許一道過來的盛絲弦見那手帕,差點笑出了聲。
果然這盛如許失去了雙親,連帶著如何交際應酬都不會了,她現下不好好討好皇後娘娘,還這樣敷衍,不是給了她表現的機會?
她趕忙拿出自己準備的東西:“臣女也為娘娘準備了禮物。”
她獻寶似的將東西呈上去:“這是臣女精心挑選的一枚東珠,恰好襯得上娘娘風姿卓絕。”
那東珠個頭不小,倒也算貴重,但是對於盛家來說,和玻璃珠子也沒差。
可盛如許偏要吹捧她。
“妹妹的禮物可真是用心,倒顯得我不夠盡心了。”
她咬著唇一副自慚形穢模樣:“這東珠很是稀有,妹妹這份心意可真是難得。”
盛絲弦被她吹捧得很是飄飄然,卻還在故作矜持:“隻是對娘娘聊表孝心,娘娘喜歡就好。”
周圍那些參加春日宴的名媛見盛如許拿出來的東西還不如盛絲弦,忍不住嘲諷:“盛家如此闊綽,怎麼郡主送的禮物這樣上不得台麵?該不會是國公府這就敗落了吧?”
皇後聽見這話,笑著幫盛如許打圓場:“如許大概隻是最近傷心疏忽了,你們怎能這樣說呢?她下次定會精心準備的。”
盛如許冷笑。
這是暗示她再送個好東西?
她裝出一副局促模樣,咬著唇細聲細氣道:“眼下國公府確實不如從前,臣女也打算開源節流......對了娘娘,先前宮中的糕餅水果一直是盛家的鋪子供應,現下臣女也不會經營,打算將鋪子轉出去,怕是不能再供應了呢。”
她這話一出口,皇後頓時咬緊了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