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,黎驚語一回來,就見黎沫沫大搖大擺地躺在她的床上。
甚至她離開時的床品都沒有更換,頓時被惡心的不輕,當即冷下臉來。
“你在這裏幹什麼?”
黎沫沫正坐在床上做美甲,鮮豔的指甲油到處飛濺著,還弄臟了放在床頭的玩偶。
“這裏是我家,我想去哪就去哪。”
她抬起眼,直勾勾地盯著黎驚語看,笑得十分挑釁。
“怎麼,你有意見嗎?”
黎驚語微微蹙眉,眼底閃過一絲嫌棄,語氣冷淡地回懟。
“你的臉是有多大,一百八十平的房間裝不下嗎,還是說黎二小姐,有偷別人東西的習慣?”
“你算什麼東西,我家能夠收留你就不錯了,你竟然還敢挑三揀四!”
黎沫沫憤怒地從床上跳了起來,氣勢洶洶地咒罵著,又倏地語氣一轉,擺出了一副貼心好姐姐的嘴臉。
“我的東西太多,一個房間放不下,妹妹,你總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讓著我吧?”
要是黎驚羽敢反駁,她想必又要用“趕出黎家”來威脅。
不過是一個房間而已,黎驚羽無所謂。如果不是為了拿東西,她甚至都懶得回來。
“好,那就讓給你。”
黎沫沫越發得意地眯著眼睛,裝模作樣地道。
“好歹你也是我們黎家的大小姐,讓你住客房的話會讓人笑話的,但是現在也沒有空閑的主臥了。”
她仿佛苦惱地歪了歪腦袋,又露出一個滿帶著惡意的笑容。
“妹妹,看來隻好委屈你搬到雜物間去住了。”
和霍家不一樣,霍家老宅占地麵積廣,說是雜物間,實則隻是沒有精裝修,隻擺了張床的空蕩房間。
黎家的雜物間,黎驚語曾經去過一次。
裏麵不僅塞滿了東西,還散發著一股腐朽難聞的氣味,牆上全是黴斑。
但環境惡劣又如何,黎家對她來說,從來不是“家”這種可以長久待著的地方。
“隻要姐姐高興就好。”
黎驚語一步步走到床前,麵無表情地衝著黎沫沫伸出手。
“房間給你,把我的東西還給我。”
“什麼你的東西,妹妹,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。”
黎沫沫成功霸占了黎驚語的房間,隻越發覺得她軟弱可欺。
她似是疑惑地蹙了蹙眉,又彎腰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枚平安鎖,這才得意地笑道。
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你想要的,應該是你爸媽留給你的遺物吧?”
不等黎驚語開口,她又將其一寸寸地收攏至掌心,臉上綻開的笑,摻雜了幾分陰鷙狠毒。
“不過,我憑什麼給你,黎驚語,你還沒有和我提要求的資格!”
說著,黎沫沫就作勢要把平安鎖順著窗戶扔出去,但不等她得逞,反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!
黎驚語把她向自己扯近幾分,垂眸冷冷地注視著她的眼睛,寒聲開口。
“我沒興趣和你開玩笑,把東西還給我。”
她的眼神實在太過冰涼,黎沫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,卻又瞬間更加惱怒。
黎驚語這個賤人,竟然還敢威脅她!
“你竟然敢對我動手!你等著,我這就叫人過來收拾你,讓我爸把你趕出去!”
尖銳的聒噪聲比蒼蠅還煩人,黎驚語眸色越冷,直接拿起了床頭擺放的小熊,堵住了黎沫沫的嘴。
“閉嘴,聒噪。”
苦澀的指甲油味瞬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,還混合著某種火辣辣的異樣感。
黎沫沫憤怒地瞪大了眼睛,剛想要掙紮,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就倏地加重了幾分。
連綿的痛感不斷地傳來,她睜大了眼睛,看著黎驚語冰冷至極的雙眸,一時間竟然不敢再動彈。
緊攥的手指一鬆,精致的平安鎖滑落在地。
黎驚語這才把她甩在床上,彎腰拾起平安鎖放在口袋裏,又趕在黎沫沫反應過來之前,懶懶開口。
“你可以把我趕出去,但別忘了,隻有我一個人能製作你需要的藥劑。”
威脅人而已,誰不會似的。
黎驚語轉身向外走去,一手揣在口袋裏,細細地摩挲著平安鎖上精致的花紋。
“對了,幫我轉告二嬸一聲,今晚我有事不回來住了。”
聽著身後黎沫沫奔潰的聲音,黎驚語緩緩抿緊了唇瓣,視線在黎家大宅上一掃而過。
總有一天,她會查清當年的真相,拿回爸爸媽媽的房子!
黎家暫時不想回去,黎驚語幹脆直接在實驗室附近租了間小房子。
雖然位於遠郊荒涼了點,但好在房租便宜,不會給她什麼額外負擔。
實驗室漸漸回到了正軌,隻留下紛亂的數據需要整理。
黎驚語為了趕進度,每天早出晚歸,除了睡覺,其餘的時間都會待在實驗室裏。
一直到月色低垂,她才拿著手機,走出了實驗室。
屏幕上的對話框不斷地閃爍著,一群人在群裏嘰嘰喳喳,瘋狂地刷屏。
“老大,最近有人在暗網上買你的消息!”
“你的消息已經過時了,我已經查到了對方的IP地址,老大,小心你的堂姐對你不利!”
黎沫沫一直在暗中調查她的事,黎驚語早就知道了,甚至清楚黎家夫婦已經對她起了疑心。
暗網的存在,就是她向黎沫沫故意露出的馬腳,好騙得大魚上鉤。
黎驚語拿起手機,慢吞吞地回複了一句“知道了”。
隨後,黎驚語繼續向前走,正準備穿過小巷離開時。
這時,狹窄幽長的小巷兩端,被一群地痞擋得嚴嚴實實。
“你就是黎驚語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