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麥穗就被薑穀明喊起來,說是早上涼快不用曬太陽趕路。
話是沒錯,但初夏時節天亮的早,麥穗斜靠在獨輪車上,眼皮控製不住地耷拉著,也正是因為早上涼快,反而困意更濃了。
山路顛簸,沒幾分鐘麥穗就睡著了。
見她合眸睡得香甜,薑穀明推獨輪車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,彎彎繞繞走些平路,盡量不吵醒麥穗。
繞過一座山頭,終於到了集上,麥穗也被小攤販的吆喝聲吵醒,揉揉惺忪的睡眼,伸直胳膊美美伸了個懶腰,每個毛孔都舒爽地張開了。
依然是這棵槐樹下,時間還早,學校門口還沒什麼人,麥穗也有足夠的時間整理用品。
劉翠花來得更早,見麥穗來,立馬露出笑臉迎了過去,眼神在兩人身上流轉,胳膊肘推了推麥穗調笑。
“大妹子,這是你男人吧,長得真俊...”
“你男人”這幾個字沒有絲毫阻礙地鑽進了麥穗的耳朵,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,心中有了異樣的感覺,耳尖微微泛紅。
見麥穗這模樣,劉翠花反倒大笑著拍了拍她的肩。
“害什麼臊啊大妹子,這夫妻都睡一個被窩了,有啥不能說的。”
劉翠花不說還好,她一說麥穗臉紅地要滴血一般,腦袋垂得更低,恨不得像個鴕鳥一樣找地方埋起來。
打趣了好一會兒,薑穀明整理好了攤位,劉翠花買了一杯綠豆牛乳冰沙才走,還像之前一樣,她家老漢呼哧呼哧喝掉一大半,她才小口小口抿著喝。
“這大姐怎麼這麼八卦。”
雖然薑穀明沒有搭話,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都被他聽了去,不光麥穗害羞,連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。
安頓好麥穗,薑穀明就趕往廠子裏。
一大早就推著麥穗爬了山路,又急匆匆趕去打工,到了廠裏時已經滿頭大汗,換衣間的凳子還沒坐熱,同組的劉大柱就湊了過來。
“咋了老薑,這幾天一來就是氣喘籲籲的,以前也不這樣啊。”
薑穀明抹了把汗,咧著嘴憨厚一笑,想起李翠花的話,含不容易壓下去的燥熱又浮了上來,耳尖再次染上了紅。
劉大柱從沒見過他有過這種春心蕩漾的表情,壞笑著撞了撞他的肩。
“呦,老薑,這是遇到哪家妹子了,惹得你這千年鐵樹都能開了花。”
“哪有誰家的姑娘,是我老婆。”
聞言,劉大柱撇了撇嘴,“咦”了一聲,他老婆麥穗他也是知道的,真沒想到薑穀明品味如此獨特。
“咋,你倆還沒離婚?也就你能受得了....”
話音剛落,劉大柱就被薑穀明推了一把,力量來的太突然,劉大柱沒有防備,向後栽去撞到衣櫃上發出一聲悶響,疼得他齜牙咧嘴。
“我去...發什麼神經...”
正要發怒,抬眼就是薑穀明滿臉的慍色,劍眉緊蹙,方才的害羞煙消雲散,取而代之的是怒意。
“再說我老婆可就揍你了。”
說罷,薑穀明鎖好櫃子,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便揚長而去。
劉大柱看著薑穀明離開的身影,揉揉被撞疼的手臂,滿腦袋都是問號。
“這人是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