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蘇櫻早早起來後,就站在二樓窗戶邊看李牧白做早課。
這兩天李牧白搬進來後,仿佛家裏也多出了一些生氣,不再空蕩蕩的叫人心慌。
哪怕她再獨立堅強,也逃脫不了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,在怒放的年華,更加需要人來疼愛。
做完早課後,李牧白煮粥,洗漱,重複著每天早上的事。
蘇櫻從樓上來到他房間,看著正在吃早餐的李牧白說道:“早!”
李牧白沒想到蘇櫻會來他這裏,應道:“早啊。”順手指了指旁邊椅子,“喝點粥?”
蘇櫻遲疑了下,“不用了,謝謝。”聞著李牧白煮的粥挺香,她卻不好意思坐下來。
“你今晚有空嗎?晚上有個聚會能不能陪我一起?”蘇櫻小聲問道。
“呃…今晚,下午我有點事,忙完恐怕就晚了。”
這倒不是他小心眼,隻是約好淩子汐在酉時,也就是傍晚五點到七點要去查看命案現場。
白天陽氣太重怕是看不出什麼,所以李牧白選了酉時日落之際,陰長陽消的時候去探查一番。
“哦,那好吧。”蘇櫻略微有些失望出了李牧白房間。
跑步來到學院,趙文雋遞給他一提包子,李牧白毫不客氣又吃了起來,這是女孩的一番心意,又怎能拒絕?
再說以他的飯量,光喝點粥也和沒吃一樣。
“雋兒啊,這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真是好福氣嘿!”李牧白吃著包子調笑道。
“噫......包子都堵不住你這嘴。”趙文雋佯做鄙視,白了他一眼。
別有一番風情。
“對了,我昨晚製了幾張符,你貼身帶著。”李牧白從背包拿出一張疊好的符籙給趙文雋。
趙文雋知道他從小是被一個老道士養大,會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,接過來放進上衣兜。
“那樹林真的有問題嗎?”趙文雋小聲問道,看來女人的好奇心永遠和貓一樣。
“現在還不好說,我準備今天傍晚去看看。”
“那會不會有危險?”
李牧白笑了笑,“你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?要有危險也是那裏的東西有危險。”說著刮了下趙文雋瓊鼻。
和趙文雋在一起,李牧白總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。
這天是周五,下午沒課,李牧白陪趙文雋打了一會乒乓球,又在寢室和三個室友吹牛打屁,一直到了快五點,前往黑水湖。
圖書館位於江大東北角,坐北朝南,東邊是一座假山,假山下就是一大片刺槐林,圖書館西邊是黑水湖,中間則是通道。
初秋時節,到了傍晚已經起風了,慘白的落日餘暉撒在黑水湖上,散發著一陣惡臭。
李牧白感覺這裏的陰氣比以前濃上了許多,這才初秋,這裏的氣溫就比別處低了幾度,穿個長袖在這裏居然有一絲寒冷的感覺。
走過黑水湖看著右邊的槐樹林,進去不遠就是巡捕的警戒線,林中略微有些陰暗,樹林深處他也沒去過。
一般會去這裏的都是些熱戀的情侶,文學社寫詩的,攝影的,各種各樣。特別是春夏,到了刺槐的花季,到處充滿著沁人的槐花香,可謂是情侶和文藝青年的聖地。
樹林中涼爽幽靜,香甜的氣息總能引起生理上的荷爾蒙,情不自禁的男女常常會摩擦、碰撞出火花,偷吃蘋果。
也能引發文藝上的荷爾蒙!
據說曾有個文學社的詩人在夏季的夜晚大口呼吸香甜的花香,文藝荷爾蒙爆棚,於樹林深處詩興大發。
“啊!
我愛槐花香!
愛它的浪漫,愛它的芬芳。
徜徉在這花海,想起曾經的姑娘!
啊!”
“啊......”這一聲“啊”是慘叫,隻見樹林中飛來一頓土塊,石頭。
“啊啊啊,啊你媽呢,啊了一個小時老娘事兒都完了你還在這嚎喪,撲街仔!”
一個剽悍的女聲傳來!
詩人落荒而逃。
這個畫麵又被一位愛好攝影的陳老師抓拍下來,傳到網上。
此事一度成為江大的奇談!
後來學院出麵,哪怕三申五令,卻也澆不滅那些情侶間熾熱的愛情火苗。
最後隻好派清潔工每天打掃一下。
據說建校之時,這裏就是一片槐樹林,學校為了節省資金也未將這片樹林納入規劃,後來又栽種了一些別的樹木,形成現在的規模。
看著樹林深處,李牧白皺起了眉頭,學院建校近一百二十年,那這裏的大樹樹齡至少也有一百多年。
槐楊柳桑柏五種陰木,槐樹還是五陰木之首,極能彙聚陰氣,營造陰地,最為性陰。
就在李牧白沉思之際,背後有人拍他一下,原來是淩子汐到了。
今天穿的是製服,頭發綰起露出好看的脖頸。每次見到淩子汐,總讓人忍不住的想先看她那兩條修長的大長腿。
“來很久了?”淩子汐問道。
“剛來,等你呢。”李牧白笑了笑。
“走吧,我帶你進去。”淩子汐走在前麵朝著警戒線走去,李牧白背著包隨後跟上。
“呀,都秋天了,這樹林還有點冷。”淩子汐掀起警戒線隔離帶,貓著腰鑽了進去。
“等下。”李牧白拉住淩子汐,在她疑惑不解的眼光下翻開背包,拿出一道符,“貼身收好,不管發生什麼事,都不要丟掉。”
隨即又從背包拿出浸泡過的柳葉,掐訣念咒後塗抹眼睛。
等塗抹完眼睛,李牧白放眼看去,隻見整片樹林籠罩著一層黑氣,仿佛能將人吞噬。
李牧白臉色微沉,看來這裏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。鄭重的從背包拿出一柄雷擊木的桃木劍置於左手。
這可是老頭子的寶貝,在老頭子仙逝後才輪到他來用。
淩子汐好奇的看著他,見李牧白收起來平常的嬉皮笑臉嚴肅起來,也將符籙放進襯衣口袋。
“天地玄宗,萬炁本根。廣修億劫,證吾神通。三界內外,惟道獨尊。體有金光,覆映吾身。”
李牧白口誦咒語,手掐法訣加持後,示意淩子汐帶路。
七拐八拐,沒走上幾分鐘就到了案發之地,淩子汐指著一顆大槐樹說道:“就是這裏,被早上學校清潔工發現後報的警。”
李牧白環顧了下四周,隻見這裏是樹林最深處,周圍都是樹齡超過百年的刺槐,惟獨這一棵最大。
運轉心法,清晰的感受到從北方傳來源源不斷的陰氣,彙聚到此處。小部分被別的槐樹吸收,大部分彙聚於這棵樹之下。
“果然有古怪!”李牧白開天眼朝樹根處看去,隻見一團灰綠色的氣體在不斷變幻著形體。
不是鬼魂?李牧白感覺這團氣體有陰邪氣息,卻又有一些怨念和凶戾。
難道這是陰氣中的怨念混合了槐樹精怪,產生了變異?
這是怨靈?
李牧白想到唯一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