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有藥,”何曼寧站在門口指了指電視櫃,薑絨的視線也隨著落在上麵,但她沒動,隻是慢慢看了一眼。
“我幫你包紮。”何曼寧這才邁開步子,她的鞋還沒換,高跟鞋踩著地板一腳深一腳淺,她好像並不適應腳下的鞋子,或許穿的不熟練,或者腳趾破了。唯一確定的是並不經常穿。
“我剛剛回來的時候,聽到外麵都在找你,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這裏找。”她一麵擔心的說著,一麵幫薑絨換了繃帶。
傷口不淺,嬌嫩的皮膚上但那攤暗紅色的血格外猙獰。
“不知道會不會留疤?”何曼寧的動作很輕,但她還是忍不住抬眼瞧薑絨額頭滲出的幾粒汗珠。
“也許會。”薑絨答得隨意。
也許是覺得疼,她語氣虛弱了幾分,“回到海城,我會給你一筆錢,足夠付清你父親的醫藥費。”
何曼寧一驚,很快又了然,看來她真的了解過自己的背景,知道她想要什麼。
“多出的錢,夠你開一家美發店。”薑絨又加了一句。
"這你也知道。"何曼寧小聲驚歎了一句,這可是她的夢想。
也許是擔心傷口會疼出眼淚,薑絨閉上了眼睛,此刻她唇色近乎蒼白,虛弱的像個困倦的孩子。
那把槍就放在茶幾上,離何曼寧很近,她微微欠身就能拿到它。
但是她沒有動。
“你就這麼信任我嗎?”何曼寧期待的看著她。
薑絨這才睜開眼睛,看了眼茶幾,又驚訝於她的單純,她坦誠的望著她,“自然不是。”
“我隻是相信我的能力。”薑絨微微仰頭,“何況我現在是窮極末路又破壞力極強的人,但我又清楚你最在意的東西,如果死路一條不如拉上兩個墊背的,你敢和我賭一把嗎?”
“你是在威脅我嗎?”何曼寧臉上期待的神情戛然而止。
“我是在保護你,你以為大輝不知道你的背景麼。隻有我能給你自由和想要的生活。”薑絨不想去傷害任何人,前提是沒有人傷害她。
她威脅著何曼寧,就像,她威脅著自己一樣。那一刻她們很像,她們都是為別人而活的人。
“那我帶你走,他會不會找我報複。”何曼寧一臉擔憂。
“他的手伸不到北城,那裏他說了不算。”所以薑絨才會找機會跑到那裏。事實證明她是對的。
盡管,她還是被找到了,但那何嘗不在她計劃中的一環呢?
“那,北城是誰的地盤?”
薑絨搖搖頭,“現在的我不知道。”那雙眼睛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,她篤定著,“但下一個也許會是我。”
何曼寧側頭想了半晌,她眨了眨眼睛,有一束光重新回到了她眼中,“那我確實要比你幸運一點,我有你在幫我呀。”
她語氣歡快,眼神靈動,嘴角抿著笑,眉宇間藏不住的青澀是與薑絨差不多大的年紀。或者說,她很像是曾經第一次站在夜場的薑絨,簡單,純粹,很好利用。
薑絨的心思停止了,她眼有深意望著她,嘴角最終彎了彎。
“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?”何曼寧問的認真。
“睡覺,四點多的時候再下樓,那是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。”她還是很了解這裏的人和事,“我知道有一輛車,可以帶我們回北城又不會被懷疑。”薑絨重新閉上了眼睛,她真的累了,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剛才的笑容裏用光了。
“你會開車嗎?”半晌,薑絨輕輕問。
“我不會。”何曼寧無奈的搖搖頭,“那你呢?”
“不會。”薑絨答得理直氣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