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“柳繁星，你以為你很聰明嗎？”顧琛像是看穿了柳繁星心中所想，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。

找著“合作”的借口去調查之前合作過的模特，或許就是三兩句閑話的事情，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完成。

隻是他比江淮要多知道一些事情，比如柳繁星前段時間參加一個設計婚紗的比賽。

比如，她已經談好了他們公司的一個小模特。

如果想找負責人的話，完全可以通過那個小模特，絕對不是大費周章地去找江淮。

那麼原因就隻有一個——婚紗出了問題，而且極有可能是在小模特的環節出的錯。

再聯想到今天早上心悅剛出了一款極其轟動的民族特色婚紗，一切答案就都顯而易見了。

顧琛隻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推理過程，就足矣讓柳繁星震驚。

或者說，她確實是聰明的，隻是這些聰明在顧琛麵前完全不夠看。

“你完全可以把事情告訴我，我身為顧氏的負責人，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。”顧琛微微抬了抬下巴。

在商業這方麵，他多少是有些驕傲的。

誠然，他從小就被譽為商業天才，驕傲也是理所應當。

隻是......

“我為什麼要你幫我？按照正常流程，不應該是我拿著證據來討伐你嗎？”柳繁星嗤笑，“還是說，你已經默認相信我的一麵之詞了？”

他提出的辦法對她確實是最優解，但是那一切都基於他特別相信她，即便她拿不出證據，也會幫她大動幹戈的準則之上。

然而，事實上，他不給她多加阻撓，她就已經要燒高香了，哪裏敢再奢求他能對她有信任。

“商業天才，也不過如此。”柳繁星嗤笑，不想再和顧琛討論這件事。

她閉上眼睛，心裏還是有些淡淡地失落。

或許為沒有人會絕對信任她，或許為自己和顧琛智商上的差距。

......

第二天，柳繁星又去了顧氏一趟。

這次是單純去和顧氏負責新人模特的負責人去“談合作”。

“不好意思，趙笑笑昨天下午直接交了違約金，離職了。”負責人賠笑，“時間比較匆忙，所以我們的畫冊上的名單還沒有來得及更新。”

趙笑笑就是那個原本要和他們合作的小模特。

“昨天下午？”柳繁星皺眉，覺得哪裏不對，又說不清楚。

時間太湊巧了，偏偏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了。

“您有她的聯係方式嗎？”柳繁星忍不住追問了一句。

“當然，那上麵就是。”負責人指了指畫冊上的聯係方式。

上麵的聯係方式和趙笑笑留給她的電話號碼一模一樣。

如果不出意外，是要出意外了。

果不其然，柳繁星打出去這個電話，直接就是個空號。

“我們這裏就隻有她這一個號碼。”負責人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
她不知道柳繁星的真實目的，還對柳繁星建議道：“其實趙笑笑的性價比在我們這裏並不算好，您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帶您看看其他人。”

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柳繁星擺擺手。

她的新作品都未必能做的出來，還說什麼模特啊。

從辦公室裏出來，她的腦子裏有些混沌，徑直去了廁所，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。

也不是沒有收獲，至少已經確定了工作室裏沒有內鬼，出賣他們的人大概率是這個模特。

至於時間......應該就是上次趙笑笑去他們工作室測量身材的時候，看見了他們桌子上的圖紙。

柳繁星快速整理著思緒，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。

可越想越是煩躁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。

好像是來了一群人。

“馮雨，誰讓你搶我們老大的工作的！”

“我沒有，他們自己選的我。”馮雨聲音很小，但還是能聽出是在據理力爭。

“嗬，憑什麼選你，你不就是會上負責人的床嘛？”又是一個新的嘲諷的聲音。

“我沒有！”馮雨擲地有聲。

“別和她說那些沒用的，我們就打，把她打到服為止。”這次又是一個粗礦的聲音。

好嘛，這是一挑幾啊？

柳繁星往外探了探頭，數了數外麵的人頭。

有四個女人站著，圍成了一圈，有一個女人坐在地上，臉上還有紅手印，似乎是剛剛挨過打。

應該就是馮雨。

眼看新的“戰鬥”即將展開，柳繁星不由咳嗽了兩聲。

外麵的人頓了一下，麵麵相覷，停下了打人的動作。

其中綁著高馬尾的女生隨手就推了一推身邊的人，“你不是說廁所沒人嗎？”

“我剛剛看就是沒人啊。”那個人也是委屈，又看向隔間，“誰在裏麵呢？”

柳繁星撇了撇嘴，其實有些後悔。

她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，每次見到這種事情又做不到袖手旁觀。

擰巴，一直是她給自己的形容詞。

不過現在的重點是外麵的一群“姐姐們”。

柳繁星快速地拿出手機，找到一個號碼。

才按下通話，隔間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。

她剛剛數完人頭，忘記關門了。

“你是誰？”女人雙手掐腰，居高臨下。

隻是角度問題，柳繁星一眼就能看到她的雙層下巴，以及又大又圓的鼻孔。

多少有點兒不嚴肅了。

“放心，絕對不是要搶你們資源的人。”柳繁星站起來，強忍著不讓自己去看她的鼻孔。

這幾個人都是模特，其實個子和相貌都很不錯，穿衣風格也很招人喜歡。

隻是此刻臉上的表情，讓柳繁星看著有些厭惡。

她摸了摸手指，兩秒鐘的功夫，在心裏糾結了十幾個來回。

“地上這麼涼，你坐地上幹什麼？”她最終還是上前扶起來了馮雨。

馮雨臉色憋的通紅，卻還是憋出來一句“謝謝”。

“這不關你的事，你最好快點兒離開。”那個動手推人的女生開了口。

柳繁星微微眯了眯眼睛，她之前在那個新人手冊上看見了這個人，好像叫什麼......

李妍。

就在畫冊上的第一位，所以她還有印象。

至於其他人，她是真的沒有注意。

柳繁星偏頭，故意揚聲道：“十三樓的女廁所又不是你們家的，我上個廁所還要打個申請報告？”

手機被她放在了口袋裏，她不知道對麵的人有沒有接聽，隻能祈禱顧琛還有點兒人性。

李妍不知道柳繁星在耍什麼花招，隻能開口道：“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，你應該也是這個公司的職員吧？”

柳繁星抿唇，沒有說話。

在李妍看來，卻已經算是一種默認，她微微抬了抬下巴，滿是高傲：“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？”

“你爸是誰要問你媽，我又不是你媽，你問我做什麼？”柳繁星樂了，不動聲色地把馮雨擋在自己身後。

果不其然，李言的巴掌果然下一秒就落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