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錦嫿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。
她已經死了三年,竟然還重生成了安國公嫡女顧卿婉。
此女她有過耳聞,性情跋扈,打壓庶妹,癡戀男色,為京城高門所不恥。
在半年前,顧卿婉對班師回朝的殷北洵一見鐘情,做出了不少讓人笑掉大牙的醜事,直接把安國公氣到將她扔去鄉下莊子。
但饒是雲錦嫿也沒料到,她不僅易容從莊子裏逃了出來,還給在別院休養的殷北洵下了烈性春藥,想霸王硬上弓。
而偏偏為了成事,顧卿婉自己也服了藥。
若不與人交合,便隻剩死路一條!
感受著身體裏不斷湧上的熱潮,雲錦嫿咬了咬唇,望著朝她走來的男人,眼裏閃過一抹不甘心。
死前,她都未曾得到過殷北洵的心。
那既然如此,得到了他身子也算變相的得償所願了,何況她還缺個給自己解藥性的男人……
殷北洵還不知雲錦嫿的打算,正彎下腰,蓄力掐死這女人,下一刻——
“哐!”
“女人,你對我本王做了什麼?!”
殷北洵身子突然倒在地上,怒火衝天的瞪著這膽大包天的女人。
雲錦嫿一把撕開他的內衫,好心解釋道:“點了你的穴呀!不然我怎麼能這麼肆無忌憚的睡你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
殷北洵就要怒罵,溫熱的唇瓣卻堵住了他未盡的聲音。
他身體一僵。
隻是片刻,他屈服於藥性,猛地翻身,牢牢將這女子給壓在了身下,一頭如雪鍛似的白發,垂落在雲錦嫿眼尾。
她一怔,恍惚間覺得自己認錯了。
殷北洵分明才二十四,怎會白了頭發……
一定是她看錯了。
想罷,雲錦嫿盡情沉溺在男人此時罕有的溫柔。
一夜歡愉。
……
兩個時辰後。
殷北洵臉色鐵青,盯著鏡中的自己敞開的胸口,上麵用墨水潦草寫了三個大字:
大!王!八!
殷北洵額頭上的青筋狠狠抽搐了幾下。
這女人簡直活膩了!
他側頭,對著門口陰沉下令:
“傳本王口諭,全城封鎖。出城者,格殺勿論!”
……
深夜,雲府。
雲錦嫿扶著酸腰,費力翻牆而入,避過守夜的下人,腳步不停來到她從前的院子。
已是一片荒蕪。
雲錦嫿垂眸,從院子裏的一處枯敗桃樹下,迅速挖出一個保存完好的金色羅盤,慶幸般地鬆了口氣,小心翼翼揣入懷中。
羅盤是她出穀時,師父親手贈給她的,除了能分穴定天命,最重要是能改運。
這也是她為何連夜潛入雲府,把這寶貝挖走的緣故。
雲錦嫿翻過一座座院牆,正要繼續時,耳邊陡然傳來一道熟悉又讓她無比痛恨的女聲:
“……都怪雲錦嫿這個賤人!”
“要不是她占了嫡長女的身份,憑我的才貌,還有和景桓的情誼,我怎麼可能隻是個側妃?”
清心院內,雲韶華一張柔美的臉上滿是怨毒之色。
一旁丫鬟不敢出聲,默默鋪好被子,像個受氣包似的,立在她身後。
雲韶華正格外不舒坦,見狀,一把將手中簪子砸在丫鬟臉上,厭煩道:“賤蹄子滾出去!陰著臉看不慣誰呢!”
丫鬟輕嘶一聲,惶恐地退了出去,關上門。
雲韶華煩躁地上了床,咕噥地說了一句:“明日我就去把雲錦嫿那死人娘親的墳給挖了!我不好過,這些死人也不能好過!”
說完,房裏的燭火轉瞬熄滅。
而門外,雲錦嫿聽完這一番話,眼中的恨意幾乎噴薄出來!
前世,她從鄉下回到雲府,一直將雲韶華視為嫡親妹妹,處處忍讓,還曾在馬匪手中救下她的性命。
可雲韶華是怎麼回報她的呢?
夥同殷景桓汙蔑她。
讓她擔天下罵名。
如今為了泄憤,甚至還想將她娘親的墳挖了。
這畜生,好大的膽子!
雲錦嫿目光泛冷,等到裏麵傳來淺淺呼吸聲,快速推門進去。
出手如電,點了雲韶華的睡穴,把人拖去了雲氏祠堂。
“砰!”
人丟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雲韶華猛地驚醒,來不及反應,就見一張驀地放大的臉正緩緩貼近自己:
“鬼啊!!!”
漆黑的祠堂內。
雲錦嫿頂著一副慘白妝容,朝雲韶華咧嘴一笑:“什麼鬼呀?我是你要掘墳的沈夏啊!”
沈,沈夏?
那不是雲錦嫿的死人娘親嗎?!
雲韶華並未見過沈夏的真麵目,但一想到自己睡前的話,不由得驚恐起來。
難道這真的是……
她瞪大了雙眼,拚命往後退,卻被雲錦嫿拽住頭發,狠狠扇了一耳光!
“啪——!”
這一巴掌打得極重,但她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,緊接著便又是幾個耳光,直把雲韶華打得滿臉是血,連牙都掉了幾顆。
“啊!!!疼!娘別打了!我是您女兒韶華啊!”雲韶華含糊不清地發出哀求。
雲錦嫿聽了,忍不住冷笑:“你不是要挖了我墳?”
說著,她把人,一路拖行到一樽牌位麵前,強迫她抬起頭來,幽幽道:
“你既是我女兒,給我磕七七四十九個頭不為過吧?”
這得磕死吧!
雲韶華的心倏地一慌,顧不得渾身疼痛,開始瘋狂掙紮起來,卻不經意間看見了地上月光折射出的兩道人影,
鬼……怎麼會有影子?
她頓時回過味來:
“賤人!你竟敢糊弄我!你根本不是沈夏!”
雲錦嫿輕嗤一聲,眸底殺意盡顯,一抹淺金色轉瞬即逝:
“那也不阻礙,今夜是你的死期。”
雲錦嫿擄了雲韶華過來,就沒準備放過她。
不止是為了懲罰她對娘親的不敬,更要報了上一世的陷害之仇!
她正要動手,雲韶華突然白了小臉,幾乎顫抖著喃喃出聲:
“這金色!你,你是雲,雲……”
話音未盡,祠堂外,一道低沉卻飽含戾氣的聲音驀地傳來:
“雲府上下,每個角落,都不許放過!那女子會易容,誰捉住賊人,本王重重有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