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戚氏集團B棟科技樓，頂層

會議室裏大家眼觀鼻鼻觀心，看著一貫冷淡的小戚總那張愈加能凍死人的臉，大氣都不敢出。

財務部經理正在幕布前戰戰兢兢的用智腦做上周的銷售報告，小心的朝著戚雲川的方向瞄了一眼，看見他突然盯著手機皺起的眉頭，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話頭。

戚雲川淡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，那張薄情的唇間蹦出了個“繼續”後，再次低下頭看手機。

高層們有些好奇他在看什麼，但沒有人有那個詢問的膽子。

戚雲川從早起後，已經無數次的點開置頂的對話框，卻依然停留在昨天自己的語音處，對麵的貓咪頭像毫無動靜。

他煩躁的扯鬆了些領帶，財務部經理聲音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，上周的交易額分明很好啊，試問現在國內外哪家公司能有智腦賺得多，戚總這是不滿意？

會議結束，高層們一個個魚貫而出，生怕被正在釋放冰渣的小戚總留下問話。

戚雲川再次點開對話框，渾身布滿了低氣壓，沒有談過戀愛的大冰塊從來都不知道女生的想法。

在心裏過了幾個可能後，緩緩的輸入：嚇到你了嗎粥粥？

又發了個表情包裏收藏的轉圈圈過去。

薄情的嘴唇緊抿，再次發送：我沒有別的意思，隻是戚總這個稱呼有點像陌生人，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吧，可以換一個稱呼嗎？

下午簽了幾份合同後，微信置頂依然沒有消息，倒是去衛生間時遇到了正要去樓下人事部請假的薑爍。

戚雲川的右眼皮輕微跳動，壓下心中的不安，問道：“出了什麼事？”

薑爍看起來非常著急，上完廁所就往電梯口匆忙走去：“今天中午後，家裏人都沒聯係到粥粥，已經三四個小時了，也沒有和她室友在一起，我現在去她學校看看，我伯母伯父要急死了。”

戚雲川聞言，心臟猛得一跳，一雙大長腿同樣快步向電梯口奔去，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
薑言周感覺自己的身體像灌鉛了一般，疼痛從四肢百骸間傳來。

有一股力量托著自己直往下墜，眼皮也有千斤重，頭暈腦脹得快要支撐不住。

突然，外麵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襲來，仿佛有一群人在急忙找尋些什麼，耳邊還有嘈雜的叫喊聲，薑言周隱約間聽到有人在急聲呼喚自己。

但她已一絲力氣也無，身體裏像有千萬隻催眠小人在搖旗呐喊，難受得一根小拇指也抬不起來，連扣擊廁所門板求救都做不到。

一陣急促的聲音匆忙靠近，廁所門板外的阻隔板被蠻力破壞，門也被猛地一聲拉開。

失去意識之際，她恍惚中感到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，這般溫度和熱度，仿佛天塌下來都不用再害怕，她終於放心的閉上了眼睛。

戚雲川緊緊的抱著薑言周冰冷的身體，潔癖如他，此時卻絲毫對她身上的汙水、公共廁所的臟亂毫不在意。

他像抱著舉世無雙的珍寶一樣，要將她深深地揉碎在身體當中。

搶救室裏的醫生進進出出，戚雲川薄唇緊抿，冷峻的眉宇自從薑言周被推進搶救室後，再也沒有放鬆過。

那張一貫清冷、矜貴無雙的俊臉上罕見的出現了焦慮的神情。

又一個醫生急忙出來，戚雲川連忙走過去，高大的身軀一檔，醫生下意識的皺眉，卻聽到這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傳出：“醫生，她怎麼樣了。”

醫生歎了口氣，戚雲川和馮秘書也緊跟著呼吸一滯。

“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吧，病人被踹傷了內臟，又淋了臟水，還被喂了意識渙散的藥。

其他的都很快能修養好，隻是這個藥，藥性太猛，得洗胃。現在的情況是胃又被踹傷，難搞哦。”

醫生說完便匆忙離開，去喊主任醫生準備更精細的儀器。

戚雲川深深的閉了閉眼睛，漆黑的眸子仿佛蹙上了一層寒冰。

這時，有電話打了過來，他看了眼來電姓名後快速接起。

“戚總，周圍的監控都被人為破壞掉了，施暴者早就預謀，可能戴著專業的手套，現場並未留下指紋。”

戚雲川的表情寒冷徹骨，聲音滿是戾氣：“一人以上的犯罪現場，不可能掩蓋得完美，加派人手，全部出動也得給我想辦法找出來證據！協助警方，邊邊角角都不準放過！”

電話另外一頭的特殊組織隊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，咬牙回答道：“是！”

戚雲川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，定定地盯著門，眼睛都不敢眨。

薑爍匆匆趕到，他彎著腰，雙手撐在膝蓋上，艱難喘著氣，聲音因為劇烈奔跑而斷斷續續的：“我聽......馮秘書說,你們在食堂的員工廁所找到粥粥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薑爍看了眼緊閉的搶救室，頹唐地坐在他的旁邊，抹了把汗濕的腦袋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怎麼都進搶救室了。”

戚雲川滿目陰桀，他如狼一般冰冷且毫無溫度的的臉上充滿了狠戾，站起來一拳砸在身後的牆上。

“被一群人渣打斷了肋骨，打傷了胃，還喂了意識渙散的無名藥......”

他的聲音帶了絲顫抖，“我看到她時，雙頰紅腫渾身是傷，被潑了汙水渾身冰冷，這麼熱的天氣，我抱著她，卻感覺她要離我而去。”

薑爍聞言震驚地一躍而起，幾乎目眥盡裂：“這群狗雜碎！粥粥那麼怕疼的一個小姑娘，這得多難受。”

他顫抖著手，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伯父伯母。

馮助理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可以告訴叔叔阿姨找到薑小姐了，先別說情況，等薑小姐脫離危險後再說吧，不然他們著急起來，不知道會出什麼事。”

薑爍深深地捂著臉蹲在地上，深感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