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“你快放開......”衛明叫的齜牙咧嘴，趴在地上的他視線所及全是腳，很明顯好多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了，於是他認慫：“不動了，不動了......”

“離婚。”喜樂說。

“離！誰不離誰是龜孫子！”

喜樂聽到衛明不再猶豫了，她鬆腳，等他站起來之後，說：“走，離婚去。”

“池喜樂，你竟然有功夫，怎麼沒聽你說過？”

喜樂聞言，腳步微滯，她穿越來之前戲校武旦出身，出了戲校又在武校待過，後來做了保鏢。

這些自然不好和衛明說，想著身體原主的記憶，她說：“在村裏的時候，我和我娘孤兒寡母的，經常被人欺負，我就跟著村裏一個唱武生的學了幾招。”

衛明聽完，訕訕摸了摸鼻子。

離婚登記處近在咫尺，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又聽不到了，喜樂回頭轉身一眼不眨地盯著衛明：“你又想反悔？”

她單純的隻是在問，可是被剛才過肩摔的恐懼支配，衛明認為喜樂這話是威脅。

雖然他並不想離婚，但還是進了離婚登記處的門。

結婚一天就離婚，不管在什麼年代看來都有點太隨意了，讓人忍不住側目的，可是喜樂穿越之前是做保鏢的，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。

辦完了離婚手續出來，喜樂壓根就沒搭理對她來說還是陌生人的衛明。

神清氣爽的她腳步歡快地往回走，然而走了一半，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，她的腳步又沉重了幾分。

鬧成這樣，池家肯定是回不去了，離婚了，和衛明的婚房那邊她更是不會再回去的。

工作沒了，不能住單位的集體宿舍。

雖然喜樂是九零後，但是也知道在幾乎全是國有企業和事業單位的八十年代，她想要找一個工作多難。

哪怕是臨時工沒人打招呼也難。

走著走著聽到了有拉弦的聲音，喜樂愣了一下，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，發現在人民公園附近，人民公園裏麵有露天的喝茶的地方。

拉弦的聲音說明有人在唱戲，想到此，喜樂的腳步再次變得歡快了起來。

進了公園循聲找到露天喝茶的地方，果然看到有吹拉彈唱的東西。

她找到簡陋的後台，還沒開口，就聽到焦急的聲音：“怎麼就不來了？要不來早說了，現在臨時說不來了，讓我們怎麼弄？”

“團長，要不把她的角色給去掉好了。”

“你說的輕巧，現在劇團不行了，我好不容易給大家找到了一個能賺點錢的法子，第一場就糊弄的話，以後不要再來劇團找我說沒錢啊。

看看外麵那些老頭老太太了沒有，他們是來聽戲的，是給了聽戲的錢的，一個人一毛錢，今天能有五十個人聽，就是五十塊錢，一個月不說多，你們唱十五天，算算你們能分到多少錢。

能糊弄嗎？”

“那你說怎麼辦啊？那可是穆桂英，是要使東西的，一般人也替不了啊。”

聽到這裏，喜樂覺得真是天助我也！

於是揚聲道：“我可以。”

她昂揚的聲音讓剛才還在爭吵的兩人分神看了過來。

愣了一下其中一個人打發道：“喝茶去外頭啊。”

“演穆桂英的不是沒來嗎？我可以，你們演什麼？戰洪州嗎？”喜樂語速極快地問：“我唱腔沒問題，就是身手可能......好久沒練了。”

穿越來之前喜樂是戲校的學生，她本身唱腔什麼的沒問題，但是雖然是武旦，可是到底是旦角，有的時候還是需要些身段的。

但是她隻有身手沒有身段，眼看著唱戲這條路走不通，就去了武校，後來因為受傷沒法再練武就去當保鏢了。

隻是她現在的身體不是她自己的，她本身的關於身手的那些肌肉記憶是能被喚醒，但是能到什麼程度就不好說了。

團長聽喜樂這麼說，大喜：“那趕緊去換衣服化妝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應過之後喜樂突然想起了什麼：“團長，那我幫你們的忙了，錢怎麼算？”

歡喜的團長聽到喜樂這話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，腳步也頓住了，和剛才的同事相視看了一眼。

似是很意外喜樂竟然還要錢。

“不給錢啊？”喜樂追問，見他們還是麵麵相覷，說：“沒錢那就算了。”

說完她撩起後台這簡陋的門簾準備離開，可是卻被團長給叫住了：“這樣......肉票......半斤的，不多，但是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。”

掃了眼團長剛從兜裏掏出來的肉票，喜樂眨了眨眼。

“我一個人半斤肉不少了，但是肉沒了以後我吃什麼啊，剛才你們說的我聽到了，今天來喝茶的人全都要給戲票的錢的。”

喜樂離開之後，經過喝茶的地方再次看到了衛叔濤，她沒想到衛叔濤竟然也喜歡聽戲，想著對方總歸是幫了自己，就打算過去打招呼。

結果剛走近，聽到和他一起的一個男的說：“濤子，說實話我是真沒看出來，你竟然大義滅親，報警讓派出所的人把你的親侄子堵到了床上，厲害，厲害。”

衛叔濤撣了撣煙灰，一點也沒大義滅親的正直：“我那叫大義滅親嗎？不，但凡我們家老爺子沒老糊塗到讓我和那個池燕妮結婚，他們怎麼滾，我才懶得管呢。”

“那現在你家老爺子知道了池燕妮是什麼人，你也不用天天拿著拐杖裝瘸了吧。”

“那可不行，我們家老爺子現在又把目光放到別的姑娘身上了，有種五一之前我不找個女的把婚結了，他不罷休的勁頭，真是閑的。

所以先這麼裝著吧，裝到我這病假結束了，回單位再說。”

“你一當兵的，腿瘸了，還不辦轉業，你們家老爺子能看不出問題？”

衛叔濤說：“我和老爺子說了，等我假歇完，回去就打轉業報告，而且我現在備受打擊，意誌消沉到都天天來和一群老頭老太太喝茶打發時間了，我們家老爺子還怎麼逼我啊。”

喜樂麵無表情聽完，剛要過去打招呼，剛才的團長追了出來：“同，誌，同，誌，你還沒走，太好了......”

衛叔濤聽到聲音，側目看到喜樂，他愣了一下，這丫頭怎麼也在這兒。

“團長，怎麼了？”

“我們商量了一下，今天你先幫我們的忙，把這場戲唱完了，我們拿到錢和劇團的人平分之後，把錢給你，你看怎麼樣？

還有啊，你要是唱的可以的話，以後就做穆桂英的B角，等我們再有人請假的時候，你頂替上，你看可以不可以？”

誰知道喜樂卻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