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喜樂愣了一下,迅速在腦海中搜尋原主的記憶,但是因為時間太久遠了,她還是有點認不出人來。
“不認識了啊?也對,當初我回城的時候,你歲數還小,也才十來歲,這也就是你和你媽媽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,然後聽到你的名字才敢確定,不然走到街上我肯定不敢認你。”
聽對方這麼一說,順著原主的記憶,喜樂大概猜到了眼前這個叫楊倩的人為什麼認識自己了。
“哦,想起來了,你當年是高唐村的知青啊?”
“對,當年我最晚到你們村插隊,最後從你們村離開,我回來的時候都七九年底了。”楊倩說完疑惑地看向喜樂:“對了,你怎麼來城裏了,還來劇團了?”
“我爸在城裏。”
楊倩恍然,當初她在高唐村當知青的時候是知道喜樂沒爸爸的:“你媽媽也來了啊?”
“我媽沒了。”喜樂說完見楊倩尷尬,她說:“沒事兒,幾年前的事兒了。”
雖然喜樂說事情都過去了,可是稍微有點人情世故的也知道不好繼續這個話題。
於是楊倩就給喜樂介紹了一下劇團的情況,之後見喜樂一點也不著急,她說:“現在劇團的戲在戲院演票賣不出去,賣不出去票就沒收入,工資都發不了。”
喜樂是滿心高興終於找到了工作的,說實話聽到楊倩這麼說她是有點失落的,但是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。
“虱子多了不癢,債多了不癢,我沒正式工作,工作關係、糧食關係什麼的都沒有,現在有了工作單位,就不用愁這些了。
至於工資......沒錢就想辦法賺啊。”
喜樂沒什麼東西,就是把床鋪簡單打掃一下,和楊倩說話的間隙她已經弄完了:“楊倩姐,我收拾好了。”
見喜樂收拾好了,打算走,楊倩說:“走吧,和你一起,我也剛好出去一趟。”
兩人閑聊著到了劇團門口,望著拄著拐杖靠在樹上抽煙的衛叔濤,楊倩的腳步頓住了。
“楊倩姐,你怎麼了?”
“啊,沒事兒。”她躊躇不前。
“那我先走了啊。”
喜樂和楊倩打完招呼,走到衛叔濤麵前,脆生生地叫他:“衛叔叔,你簡直神了。”
明明心無旁騖,就是把她當一小孩兒,可這聲叔叔聽在衛叔濤的耳朵裏還是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。
踩滅煙,衛叔濤挑眉:“既然知道我神,那就尊重我一點。”
“我很尊重你啊。”
“首先不要再叫叔叔了。”
“可是叫叔叔難道不是尊重嗎?”
嘿!衛叔濤頂了頂後牙槽。
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的心情,他要是二十多歲被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叫叔叔,正常。
可是現在他三十,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叫叔叔,這總是......他正要掰開揉碎了和喜樂掰扯一下這個問題,眼風掃到了楊倩。
微微一怔,他說:“碰到個熟人。”
本來要避開衛叔濤的楊倩聽到喜樂脆生生的叔叔,意外極了,見衛叔濤看到她了,就沒再避著了。
“好久不見。”
喜樂意外:“衛叔叔,你認識楊倩姐啊?”
再次無奈地頂了頂後牙槽,衛叔濤說:“你這麼一叫,輩分差大了。”
“喜樂還是一樣單純。”楊倩笑著說:“你們一直有聯係?”
“我大哥和她親爹是同學。”
“是嗎?真是緣分。”
“算是吧。”衛叔濤無意多說: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走遠之後喜樂問:“衛叔叔,你之前認識我啊?”
從楊倩和他的對話裏,他應該也是認識自己的,但是喜樂疑惑的是,她原主的記憶裏怎麼沒有印象呢。
“嗯。”衛叔濤依然無意多說,他掃了眼喜樂:“你這是要做什麼去?”
“你來劇團找我什麼事兒啊?”
“你不是說我神嗎,怕你一直傻下去,來給你指點迷津的。”衛叔濤特別臭屁的揚了揚下巴:“怎麼樣?想不想聽我給你指點一下啊。”
喜樂盯著衛叔濤看了許久,作為一個穿越人士,對於一些無法用常識解釋的所謂玄學她是抱有敬畏之心的,加上之前衛叔濤說她很快就會有工作了。
所以喜樂沒覺得衛叔濤這話是在調侃。
但是她自己權衡了一下認真說:“改天再找你指點迷津,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兒。”
衛叔濤知道喜樂有點時候看起來憨憨的,但是她竟然認真地想了之後然後才回答自己,這是衛叔濤始料未及的。
他問:“你什麼重要的事兒?”
喜樂拍了拍自己背著的軍用挎包:“昨天離婚之後戶口本我還沒還回去呢,現在我有工作單位了,也分了宿舍了,我要把戶口遷出來。”
衛叔濤突然有點失落,他覺得依照喜樂這小傻子的個性應該不會想到這些,所以他才來提點她的。
可是誰知道喜樂竟然也想到了。
於是他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:“真聰明。”
喜樂得意,依然不認為衛叔濤這話是反諷。
從昨天到現在,喜樂的腳步越來越輕快了,太陽正好,讓她的心情也隨之愉悅了許多,隻是走著走著看到地上的影子,她回頭:“衛叔叔派出所在上麵,要爬台階,你不用跟著了。”
衛叔濤沉默看了眼自己的拐杖,沒繼續跟著了。
喜樂有劇團這邊開的介紹信,和工作關係以及住處的證明,戶口很快就弄好了。
從派出所出來喜樂直奔渣爹池宴家,剛巧是中午,正在吃飯的一家三口看到喜樂,後媽閆可欣吧嗒一聲放下了筷子,沒好氣道:“你還來幹什麼。”
“還戶口本。”喜樂把戶口本放到桌子上轉身就走。
望著喜樂的背影,閆可欣冷哼了一聲,伸手去拿戶口本,下意識地想看一眼,離了婚的人戶口本有顯示沒有。
誰知道翻了幾遍也沒看到喜樂戶口的那頁,她自言自語:“戶口遷走了?”
聽到自己愛人的話,池宴放下手裏的碗,倏地從閆可欣手裏把戶口本搶過來,翻了半天也沒翻到喜樂的戶口頁,氣急敗壞地叫住喜樂:“你回來!”
喜樂回頭,茫然地看著他們,意思在問怎麼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