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衛叔濤提醒過後，老爺子也想起了找喜樂來的初衷，就和喜樂說了一遍。

“文工團？”喜樂聽完之後大驚：“我都參加工作了，還能入伍進文工團啊？”

“這個......事在人為。”老爺子說：“我多少能幫上點小忙，現在你們那劇團連發工資都成問題，文工團的話會好很多。”

這是實話。

喜樂性格是十分直，但是卻也不是一點也不通人情世故，在現在這個時候，文工團對她來說的確是一個旱澇保收的單位。

今天團長說的那些話，喜樂雖然裝傻充愣的當做沒聽懂，可是好多事兒她心裏其實門清。

她能進現在的劇團是歪打正著了，但是在團裏待不安穩，同樣的，在衛爺爺的幫助下，她進了文工團，依然也需要仰人鼻息。

曾經職業的關係喜樂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，但是不代表她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。

喜樂是恩怨分明的人，一人做事一人當，衛明渣，不需要衛爺爺做什麼，而且憑良心說，光是衛爺爺幫她離了婚這一點，喜樂就是感激的。

心裏百轉千回之後，喜樂搖頭：“衛爺爺，謝謝你，文工團就算了吧，劇團那邊是困難，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。”

衛家父子倆意外地看向喜樂。

軍人出身的衛老爺子一開始是有點瞧不上喜樂的，覺得她太唯唯諾諾了，可是架不住衛明喜歡，也因為喜樂身世的關係，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。

沒想到被衛明那個不爭氣的孫子氣了一下，這孩子的性格都變了。

老爺子深感欣慰：“好，好，去文工團真是不費什麼事兒，但是你要是這麼說，我這老頭子也是支持你的。

不過你說的辦法是什麼？”

參加武術比賽的事兒應該是沒什麼意外了，雖然是奔著得獎去了的，但是現在畢竟還沒得獎，喜樂就不想到處說。

於是語焉不詳道：“反正衛爺爺你等著瞧瞧看吧。”

“好，你這丫頭我是越來越喜歡了，那我就不問了，不過啊，文工團那邊我還是先不回絕對方了，等著你這邊一切塵埃落定了，真的不需要去文工團了再說。”

吃完飯時候不早了，喜樂準備回劇團，之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衛叔濤拿起拐杖去送喜樂。

“不用送。”

喜樂拒絕的話剛說出口，衛叔濤挑著網兜在喜樂麵前晃了晃：“怎麼拿來的還怎麼拿回去吧。”

不僅背著手沒接，喜樂還後退了兩步：“楊倩姐說了，她不在意你的腿，她願意當你的腿，現在你把她一針一線織出來的毛背心還回去，她會傷心的。”

丟開拐杖，衛叔濤大搖大擺走了幾步回頭：“我需要別人的腿？”

抿了抿嘴，喜樂說：“我的意思是說楊倩姐喜歡你，你們中午都......”

“中午是剛巧在你們劇團門口碰到。”衛叔濤一邊說，一邊彎腰撿起拐杖，直起腰之際看不到不遠處的人，他默了下，再次衝著喜樂喊了一句：“走啊。”

喜樂同樣也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人，是她結婚了一天又離婚的前夫衛明。

於是她也就沒再和衛叔濤爭，沉默地跟在他身後。

結果經過衛明身邊的時候，一不留神被他抓住了胳膊：“喜樂......”

皺了皺眉，喜樂一邊甩胳膊一邊說：“放開。”

“喜樂，我沒別的意思，就是......”說了一半，見喜樂做出了要摔人的舉動，離婚那天被摔的恐懼再次襲來，衛明瞬間鬆開了喜樂。

一旁衛叔濤抬起來的拐杖也不動聲色放了下來。

“爺爺找你來是不是說文工團的事兒啊？”衛明說：“我求了爺爺好久，爺爺才答應幫忙的......”

“我拒絕了。”喜樂一邊嫌棄拉開和衛明之間的距離，一邊說。

“拒絕了？！為什麼？！”

喜樂：“沒必要告訴你。”

衛明亦步亦趨跟著喜樂，不問出個所以然誓不罷休的架勢，但是卻被衛叔濤抬起來的拐杖攔住了。

“小叔，你腿沒事兒了。”

知道剛才被自己的親侄子看到了，衛叔濤十分大方的承認了：“嗯，不瘸了，不該為我感到高興嗎？”
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“既然覺得好，那就再做點讓長輩高興的事兒。”

衛明不明所以。

“看到你犯暈，怕腿再摔瘸了。”

喜樂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，惹得衛叔濤和衛明叔侄倆側目。

輕咳了一聲，努力克製笑意，喜樂不管他們倆怎麼掰扯，自己先走了。

“看你爺爺去吧。”衛叔濤應付了衛明一句，去追喜樂了。

望著喜樂和衛叔濤的身影，衛明神色晦暗不明。

“你剛才笑什麼？”衛叔濤沒指望衛明能幫他保守秘密，索性拐杖也不用了。

“你和衛明那麼說話不像是長輩。”

“長輩該是什麼樣的。”衛叔濤問。

“不知道，反正不是你這樣的。”

“池喜樂，照你這麼說，你該永遠記住我的好，要不是我這不靠譜的長輩，讓人把衛明和池燕妮堵在了床上，你現在可就還在水深火熱中呢。”

這麼說倒是真的，不過喜樂的“謝”字還沒說出口呢，就聽到衛叔濤又說：“所以看在我把你從水深火熱中拽出來這麼大的功德的份兒上，能和我說說你不去文工團的到底怎麼打算的嗎？”

雖然喜樂覺得現在就開始吆喝不合適，但是衛叔濤的話似乎又有幾分道理，就和他說了要參加武術比賽的事兒。

良久，衛叔濤才從驚訝中回神，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喜樂的頭發：“怪不得頭發剪得像是假小子。”

喜樂皺眉躲開他的動作，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。

雖然頭發短，可是滑軟像是緞子一樣的觸感讓衛叔濤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。

須臾，從兜裏掏出幾張糧票和錢：“既然要參加比賽，營養一定要跟得上，拿著。”

“我不要。”喜樂背著手依然躲避著衛叔濤：“我們非親非故的，我不能拿你的東西，再說了，楊倩姐喜歡你，你們要是處對象的話，花錢的地方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