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我從出租車上一下來，就跟站在醫館門口的江雯揮手招呼。

江雯一見我就笑靨如花，指著我一聲睡衣諾諾說，“你就穿這一身去熟悉環境啊？”

看著溫婉可人的江雯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，“我也覺得這身打扮不妥，這不，還帶了一盆花點綴了一下。”

江雯越發笑得花枝亂顫，“這不是更加不倫不類了。”

看著她臉上的笑容，我下定決心，既然下山了就要做一個城裏人，自我改造的第一步就要從著裝開始。

“對了，你找我有什麼事。”我連忙岔開話題，人家姑娘都沒對我穿著睡衣的事刨根問底，我就不要在這個話題上自尋死路了。

“我這不想著你昨天剛剛當了一次死人，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重新做人。”

“呃，重新做人倒是沒有什麼難處了，就是沒吃飽。”我確實沒吃飽，被一群心懷叵測的戲子們攪黃了。

“走，你想吃什麼？”江雯一副擺出大姐姐的樣子，大手一揮得說著。

我興衝衝地回醫館換了一身衣服，隨即跟著江雯出門。

我們沿著城市中燈火璀璨的街道走著，江雯貼心地給我介紹著周圍的環境，哪的早餐比較好吃，哪裏的美食不容錯過，哪裏的風景值得駐足，我心頭一陣久違的暖意。

我確實沒有看錯人，自從江雯在我“跳樓”那一天說出願意，我的心就仿佛一塊堅冰被一股暖流所擊中。

“快來快來，這家的奶茶很有特色。”江雯一邊朝著路邊的奶茶店小跑，一邊不住地催促我。

點了精致的點心和奶茶，坐在小店門口，看著溫暖的女孩，看著她甜美的笑容，我都覺得時間應該慢點走。

我跟江雯聊起了山上的很多事，我明明覺得很正常的，可是江雯卻紅了眼眶。

“我真沒想到你的過去經曆了這麼多磨難。”

“也不算什麼磨難，習慣成自然。”

“那你的父母呢？你一直說自己和師傅的生活，你父母就沒來看過你一次嗎？”

這個話題是我最不願提及的，很多人心中，父母是如山一般遮風擋雨，如水一般滋潤心田，可是在我這裏，他們不過就是一個有血緣關係的稱謂罷了。

“對不起，我不該提的。”江雯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。

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，“沒什麼不能說的，隻是沒有說的。”

江雯見我沒生氣，裝出一副可愛的樣子拍了拍胸口，“呼，嚇死我了，我還怕觸了你的逆鱗呢？”

我就算有逆鱗，對你也逆不起來。我很想說這句話，可是總有一些難言之隱梗在心頭，總覺得不配說出這樣的話。

江雯看了看粘了口紅的奶茶吸管，又打開手機的照相功能看了看掉色的唇瓣，衝我調皮一笑，“我去一下衛生間。”

我點頭微笑。其實不管她化妝與否，在我心中都是美的。

江雯前腳剛走，她的手機馬上就連續地傳來訊息提示音，我湊過去用才在網上學得技術打開手機。

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無。

突然一條信息赫然寫著，“寶貝兒，我的床上功夫如何呀？什麼時候再約？”

我內心崩潰無比，可是手指卻不聽使喚地點了上去。

來人的信息中除了這句話，就是一張張兩人在淩亂的床榻上的親密照。

上麵的女人不是江雯是誰！

接著點開了江雯手機的相冊，剛看了一眼，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、三觀盡毀，除了剛才那個人發來的照片外，她竟然還有其他類似的照片，不同的是其中的男人已經換了三四個。

我緩口氣，退出程序，把手機放回原處。

片刻後江雯補好妝回到座位上，我把剛才的情緒收拾的很好。

原來江雯和李碧婷、王淇菲都是一路貨色，我就覺得奇怪，她為什麼人前人後兩副麵孔，是因為我，還是別的什麼的。

這樣一個恬不知恥、勾三搭四的女人，她又怎麼會為我傾心，我心裏不住後悔自己剛才那可憐而且幼稚的念頭。

接下來的聊天中，我再次恢複了往常的冷淡，不知是嫌我無趣還是急著去會情人，沒過多時江雯就以時間太晚和我道別。

就在分別時握手的一刹那，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施展秘術，一隻比蚊子還小的蟲子從我袖口中飛出，悄然落在她的領口處，瞬間隱沒。

下一秒，我勾起嘴邊一笑。

回到醫館，給毒物們喂了血食，隨後惆悵地躺在床上想了些事，開始運氣入眠功，漸漸睡去。

恍惚間夢裏，一個女孩在前麵跑著，我撒開雙腿鉚足了勁兒去追，可是不管我怎麼追都追不上。

一陣惱羞成怒，我猛然驚醒過來，還是那個熟悉的夢。

我喘著氣，自己已經是化神十級，為什麼還能做這種奇怪的夢，一定是哪裏不對，還是有什麼糾葛。

正在這時候，我聽到醫館門外傳來沉悶而急促的敲門聲。

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，淩晨5點，這個時候誰會找上門來。

披上白大卦，我打開醫館大門。

清晨淡藍色薄霧下，路燈瑩瑩，大約三十歲左右的一男一女滿臉絕望，男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七八歲不醒人事的小女孩。

小女孩臉色蒼白，四肢僵硬，沒有呼吸，顯然已經沒了生命跡象。

我初略的看了一眼，發現她已經沒有了魂魄的氣息，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。

“醫生，求求你，救救我家囡囡吧。”一男一女撕心裂肺地哭著就要下跪。

我連忙扶住他們，把他們引進醫館。

“醫生，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，好多醫院都說我女兒沒救了，你行行好，給看一看吧。”女人聲淚俱下地向我哀求。

看著夫婦二人聲淚俱下，我頓時心生同情，不由得想到了狠心拋棄我的父母。

心頭一緊，連忙回神。

“兩位愛女心切，我隻能盡力試試。”我憐憫地說著，招呼夫妻兩人進醫館就坐。

我伸出兩指在小女孩的百會探穴試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