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還等什麼?”
蒙麵人催促道:“隻要能救她,診金不是問題。”
李平安將金絲線收回,慢條斯理的纏繞在手腕上:“現在你有兩個選擇,要麼開藥調理,大概十天半個月能排淨她體內的淤血,但因為耽擱太久,肺腑容易留下不可逆的損傷,且至少要花半年時間來調理。”
蒙麵人聽得眉頭一皺。
“至於第二嘛...”李平安斟酌道:“是用針灸刺激她的經絡,能立即排出淤血,再輔以藥物調理,休養個把月便可無礙。”
“那還有什麼好說的,自然是選好得快的。”
蒙麵人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擺手道:“你盡管施為,倘若能治好我家主子,少不了你的好處。”
他說著頓了頓,湊近李平安一字字道:“若是治不好的話,之前那些大夫的下場,你可都瞧見了。”
“施針需要安靜,你到外麵去守著吧,不需任何人進來打擾。”
李平安沒理會他的威脅,說完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。
床上躺著的雙目緊閉,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,長得倒真是秀麗絕俗,人雖已陷入昏迷,可依舊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清雅高華的氣質。
這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啊。
目光落到女子胳膊上,見那處的刀傷隻是用紗布簡單的包紮了一下,鮮血都已經浸了出來,不禁皺了皺眉。
回頭看了眼,簾外的人已經離開了。
李平安略一沉吟,上前扶起女子,動作輕緩地替她褪去衣物。
他倒不是趁人之危,實在是隔著衣服不方便施針,再者女子身上的刀傷,不及時處理的話,很可能流血過多而亡。
雪白的香肩映入眼簾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旖-旎的香氣。
李平安跟慕容清成婚數年,卻一直相敬如賓,要說主動給女子脫衣服,這還是他穿越之後的頭一遭。
雖不停提醒自己,大夫眼中隻有患者,沒有男女之別,但麵對這麼一張嬌豔欲滴的麵龐,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異樣。
分神之際,不小心碰到女子的傷口,昏迷中的她忽然嚶嚀一聲。
李平安嚇了大跳,飛快看了她一眼,好在女子沒有醒過來的跡象,他暗暗鬆了口氣。
很快拆完她身上的紗布,清理傷口時,李平安忽然留意到她肩膀有一處紋身。
是一朵鮮豔綻放的斑狼花!
陳國皇族?
斑狼花是陳國特有的一種植物,因其生命力頑強,且極具毒性,花開之處方圓數丈寸草不生。
陳國開國皇帝欣賞它個性霸道,便以斑狼花作為皇族標誌,有縱橫捭闔,睥睨天下之意。
但讓人想不通的是,陳國皇族到漠城來做什麼,還被人傷成這個樣子?
李平安多看了女子幾眼,見她臉色蒼白,昏迷之中眉頭都微微蹙起。
當即收斂了心神,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給她用上,然後重新綁好紗布,這才開始施針。
李平安前世自創了一套鬼門十三針,即便是隻剩最後一口氣的患者都救活過,對於女子的傷勢自然不在話下。
他全神貫注,下針如飛,或撚或轉,或提或插,約莫一盞茶的功夫,女子忽然渾身一震,‘哇’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。
李平安右手運氣,覆在女子後背,一路往上推,自氣海穴過懸樞、肝俞至厥陰,隨後猛地一頂。
女子又嘔出一大口鮮血,但臉色比起先前卻好多了。
她幽幽睜開眼睛,驀地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。
女子先呆了下,旋即一把將李平安推開,厲聲道:“放肆!你是什麼人!”
李平安退後兩步,“別誤會,我是大夫,你受了重傷,我...”
沒等他話說完,女子見自己渾身不著片縷,眼中頓時湧現出滔天怒火。
“狗賊,我要殺了你!”
女子強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,卻不料牽動了傷勢,身子一軟,一個趔趄向前撲去。
李平安見狀隻能伸手將她扶住,皺眉道:“你重傷未愈,不想死的話,最好還是消停點。”
女子哪裏聽得進去,趁著這個機會,抬手便朝他咽喉抓去。
李平安身子後仰,躲過了對方一擊,心中有些惱火,直接將她推倒在了床上。
女子悶哼一聲,咬牙還要起身。
就在這時,外麵的人聽到動靜,連忙進來查看情況。
“主子,你沒事吧!”
李平安手疾眼快,扯過旁邊的衣服蓋在女子身上,轉過身擋在她前方,嗬斥道:“我不是交代過,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麼?”
蒙麵人仿佛沒聽見,緊張地盯著他身後:“主子?”
女子緊緊抓著衣角,臉色有些脹紅,要是讓手下瞧見她這個樣子,今後在他們麵前,還有和威嚴可言?
她咬牙切齒地瞪著麵前的身影,從齒縫間迸出三個字:“我沒事。”
蒙麵人沒察覺出異常,聽到這話鬆了口氣。
李平安麵無表情道:“我已經把人救過來了,閣下是不是也可以履行先前的承諾,把尾款給付了?”
蒙麵人怔了下,露出為難之色。
之前主子病重,他心急如焚,別說殺了那幾個手下,隻要能救人,即便讓他自戕也會毫不猶豫。
可眼下主子已經挺過來了,再要對他們下殺手,未免有些猶豫。
“武陟,此人究竟是誰?”
身後的女子開口問道。
蒙麵人身子微躬,“回主子的話,他是漠城有名的大夫,是屬下專程請來給您療傷的。”
還真是大夫?
女子臉色稍霽,她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,還以為李平安口中的尾款,隻是銀子而已。
現在她恨不得讓李平安立即從眼前消失,語氣有些不耐:我沒事了,你趕緊把尾款給他吧。”
蒙麵人一怔,深吸口氣道:“遵命!”
他說完轉身離開,沒過多久,外麵響起了一陣刀兵相接的聲音,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。
蒙麵人再次回到房間,看向李平安道:“人都已經解決了。”
不等李平安開口,女子瞥見蒙麵人身上的血跡,蹙眉問道:“不是說給尾款嗎,你這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