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戒京也是有些病急亂投醫了。
別看他五大三次,但其實是個地地道道的孝子。
父親死的早,這麼多年來,全憑母親省吃儉用,將他養大並且供出了警校。
隻要能夠將他母親救活,任何事他都願意做!
路朝歌當即將對方扶起,笑道。
“你這是何必呢?你平日裏秉公執法,救了那麼多人,積攢了如此多的陰德!你母親一定會安然無恙的!”
“小......小兄弟,你真有辦法?”
熊戒京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幾乎是顫抖著發問。
就好似將死之人,看到了一株救命稻草,那種失而複得的心境沒人能夠體會。
隻是,不等路朝歌回話。
原本一直緊閉的急診室大門,卻忽然被人推開。
一眾身著手術服的醫生和護士從裏邊走了出來,臉上寫滿了無奈。
“醫生,怎麼樣?我母親情況如何?”
熊戒京當即衝了上去。
聞言,幾名主刀醫生麵麵相覷,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片刻後,還是其中一名年長的醫生讓開了熊戒京的手,憂愁道。
“這位先生,請你冷靜,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,但是......”
熊戒京又不是傻子,醫生話裏的意思他又如何聽不明白,旋即整個人如遭雷擊,跌靠在一旁的牆上。
“媽!”
他扶著牆,當即哀鳴了一聲,隨即衝進了急診室內。
身後一眾捕快,醫生,也都跟了進去。
熊戒京此時一眼便看到了手術台上,那個已經徹底閉住了雙眼的老人,當下淚水止不住的朝眼眶外湧。
先是小聲抽泣,隨後便開始嚎啕大哭,周遭同僚也皆是落淚,不忍直視。
誰能想到,昔日裏如此硬朗的一個漢子,如今卻哭的跟個孩子一般?
邱麗瓊也是鼻頭一酸,伸手偷偷抹起了眼淚,似乎並不想讓人看出她的窘態。
急診室內,一時間悲戚氣氛四起。
路朝歌看了眼中人,倒是沒有被這種情緒感染,而是直接走到了老太太的身體旁,喃喃道。
“去,給我找一整套針灸用的金針來,實在不濟,銀針也是可以的。”
說話間,他目光還不忘朝熊戒京望去。
“你要幹什麼?”
邱麗瓊最先反應過來,上前一把揪住了路朝歌的手臂質問道。
“不幹什麼啊!當然是救人!這老天天胸中還蘊結著一口氣,若是此時施針,還是能救活的!”
路朝歌瞥了她一眼道。
“人已經死了,你......”
邱麗瓊有些氣惱,隻認為是路朝歌在消遣眾人,但一旁的熊戒京卻已經衝了出去。
很快,他便捧著一包銀針又跑了回來,身後還跟這個上了歲數的老中醫。
“小偷!強盜!快來人啊!這人跑我科室裏,上來就直接搶我的銀針!那可是我祖傳的!”
興許是年紀有些大,老中醫追到此處,已經是氣喘籲籲,連話也說的有氣無力。
“對不住了!老先生!我做這一切,隻是為了救母!還望成全!”
熊戒京此時一個囫圇的跪在了老中醫麵前,哭聲悲戚。
老中醫顯然沒預料到是這麼個情況,張嘴想要說些什麼。
但看著對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,又聽對方說搶奪銀針包是為了救母,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,伸手將其攙扶起來。
“你母親已經......孩子,接受現實吧!”
他輕撫了一下熊戒京的肩膀,扭頭又朝急診室的手術台一瞥。
隻是一眼,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!
在眾人默然的注視下,周遭隻聽得路朝歌行針的微末聲響。
他的動作很快,也很嫻熟,宛若一門藝術,讓人看的眼花繚亂,應接不暇!
之前那些還在落淚的捕快們都愣住了,誰都沒敢出聲打擾。
“路朝歌,你要幹什麼,你給我住手!”
邱麗瓊有些心急,想要衝上前去阻攔,但卻是被一旁趕來的老中醫伸手攔住。
“不要上前,就讓他行針!這種情況不能阻攔!”
聞言,邱麗瓊有些不解,想要扭頭想要辯駁,卻發現攔住他的人,正是白市享譽盛名的中醫大師,高元正!
沒來得及詢問,就聽高元正一臉嚴肅的對著眾人喝道。
“你們都在這看什麼呢?趕緊出去!治療病人需要極其安靜的環境!”
“高先生,你這是......”
“我看這小子直接對病人上手,若是出個好歹,咱們醫院可擔不起責任啊!”
“廢什麼話?趕緊出去!”
哪知高元正卻並不給這些人反駁的機會,表情無比嚴肅。
無奈,眾人也隻好相繼退出急診室。
待到眾人退出去後,高元正索性直接將急診室大門鎖住,連那些主治醫生也攔在了外邊。
這奇怪的一幕,倒是讓眾人麵麵相覷,皆是不知所措。
急診室內。
高元正並未出聲,而是靜靜的站在路朝歌身後,眼睛瞪的老大。
“回逆三針?這竟然真的是回逆三針!沒想到我這個歲數,還能見識到如此神奇的針術!”
看著路朝歌繁雜的手法,高元正心中激動的不能自已,甚至於臉上也老淚縱橫。
“可以了!”
就在高元正愣神的片刻,路朝歌這裏已經是治療完畢,將銀針盡數收回。
看了看周圍,除了一名身著白大褂的老中醫外,基本上空無一人。
“哎,他們都哪去了啊?”
路朝歌疑惑出聲。
“小先生,是我怕他們人多嘈雜打擾到你,所以將他們全都趕到了急診室外邊!”
高元正此時上前,語氣恭敬,笑著對路朝歌開口解釋。
“我是真沒想到,小先生如此年輕,竟然會回逆三針這等針灸之法!當真是懸壺濟世,當代大醫,請受高某一拜!”
“哎,老先生,你這是做什麼?”
不等對方跪下,路朝歌直接伸手便將其扶住了,笑道。
“老先生真是謬讚了!晚輩不過隻是懂得一丁點針灸術法的皮毛,豈能受得如此大禮?”
“針灸術法的皮毛?小先生你不要拿高某開玩笑了!若回逆三針是皮毛,那我這點醫術豈不是連皮毛都不如?”
高元正說這話時,心中隻覺得莫名苦澀。
他不明白,路朝歌為何如此謙虛,這種事情又如何自詡皮毛。
路朝歌被他這麼一說,也是有些尷尬,隻能悻悻笑道。
“既然人我已經救活了!那我就先走了!高老先生,咱們後會有期。”
說著,路朝歌便準備推門離開。
但還沒走兩步,他便又被高元正伸手攔下了。
“小先生留步。”
“高老先生還有事?”
路朝歌疑惑問道。
聞言,高元正踟躕了一下,隨即鄭重的朝著他跪地磕了個頭,語氣誠懇無比。
“小先生懸壺濟世,還請救我性命!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