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給?那這事兒就沒完,你當老娘這些年的委屈是白受的?喬書榮,你下半輩子蹲大牢去吧!”簡永清決絕的態度,讓人不寒而栗。
喬書榮瞬間惶恐。
他清楚自己,承擔不了那樣慘烈的後果。
所以理智又一次占據了上風。
他唯一能做的,還是隻能穩住這個女人。
“永清!你聽我說。”喬書榮飛快地鎮定下來,請求道:“其實我是有打算的,打從知道你要來,我就跟媽還有家裏人商量過了,為了彌補我當初的錯,你帶孩子留下來,我媽她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,知道當年的事是我愧對你,她們已經答應讓你在家安頓下來,我保證,接下來你和孩子生活都有依靠,這難道不比要幾個錢更有保障嗎?”
“你不為自個兒想想,也為咱們的女兒想想,她馬上到了能上班的年紀,我盡快給她在我們廠安排個工作,有了工作,戶口就解決了,當父母的努力一輩子,不就是為了孩子嗎?難道你想讓她一輩子吃農村糧?”
他這麼一說,簡永清就全想起來了。
上輩子,喬書榮也是這麼承諾的,他千方百計討好她,聲稱要努力彌補當年犯的錯。
金貝是她的命根子,為了孩子的前途,將來能在城市落戶,她確實心動了。
她指望著喬書榮今後會給金貝安排廠裏的工作,這才暫時打消回農村的念頭,留在四九城等機會。
住進喬家後,喬書榮在她身上確實下了功夫。
包容、照顧、體貼,凡是她這些年缺乏的情感他都一一給她,慢慢磨軟了她的心,一步步取得了她的信任。
沒幾年,她做生意有點錢了,他幹脆就不再提給金貝安排工作進廠的事兒了。
是金貝這孩子自己爭氣,恢複高考後考上大學分配了工作。
上輩子她哪裏知道,喬書榮留下她,就是為了暫時穩住她別去廠裏鬧,沒有什麼比人在自家眼皮子底下更放心的。
她住進喬家後,喬家人看她老實本分又吃苦耐勞,幹脆就拿她當保姆,全家人使喚她幹活都使喚順手了。
上輩子她還是太老實啊,不知不覺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!
可要說上輩子她這麼傻,僅僅是因為人老實,或是為了貝貝的前途?並不全是。
最大的原因是,為了心中那一腔,所謂的愛。
她冒著風險跑去投機倒把,養活起喬家一大家子,喬家的開銷她一力承擔。
喬書榮見她起到的作用,更不肯讓她走了,他用所謂的感情拴住她,以至於她一直頂著喬家侄媳婦的名頭,在這個大院住了十年。
直到十年後,那時候金貝已經工作幾年,單位給分了房子,她才換了住處。
就那樣,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她還是第一個跑回來伺候,喬家大大小小的事還是來找她拿錢出力。
她被喬家人磋磨,白白給他們做了十五年牛馬。
往事不堪回首!
簡永清現在,無比清醒,甚至於冷酷。
“喬書榮,你少他媽放屁了!”簡永清指著喬書榮的鼻子:“你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,當初你糟蹋我,見我肚子大了,你找機會腳底抹油,現在我找上門來,你是怕了,你怕你做過的事人盡皆知,你怕被公安抓,你怕下半輩子蹲大牢,所以你哄著我,穩住我,以親戚名義住進你家?你確定不是給你家當保姆?你當老娘是傻子?”
喬書榮臉上,仿佛被劈開了一條裂隙,神色變了又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