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兩天沒來所裏，段以寧還蠻想念寫字樓轉角處那家便利店的生煎小包的，可惜還有五分鐘會議就要開始了，再下去買肯定來不及。

她抱著筆記本電腦，在大會議室找到一個靠窗又不顯眼的位置坐下。其他律師也陸陸續續端著咖啡杯進來，不一會兒就把會議室坐滿。

昨晚沒睡好，段以寧困倦難耐，快要撐不住沉重的眼皮。

為了避免露餡，她打開昨晚熬夜完成的盡調報告，有節奏地滾動著頁麵，假裝審閱資料。

主任謝佳華在十點準時踏進會議室，身後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、表情沉穩的青年男子。

謝主任直接開門見山，“今天給大家介紹一位所裏新來的合作人，”他指著跟著他一起進來的男子，言簡意賅地介紹，“謝楚昀，米國斯坦福大學醫事法博士。未來醫療板塊會是所裏新的利潤增加點，將由他負責牽頭。”

“段以寧律師。”

謝主任聲如洪鐘，段以寧被嚇得一個激靈，“在。”

“謝楚昀律師歸國不久，需要一位經驗豐富的律師協助他處理國內基礎法律事務，你公司盡調業務純熟，他的業務暫時由你協辦。”

“好的，主任。我一定全力協助。”段以寧鄭重應下謝主任的安排，心裏犯起了嘀咕。

所裏無論資曆，還是人脈，比她合適開疆擴土的人選有太多，這麼重要的協辦任務落到她頭上，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。

不少探究的目光朝她這邊彙集。

段以寧故作鎮定地承受著。她朝謝楚昀點頭示意，算是簡單打過照麵了。

他的眼神銳利又溫和，沉靜中透著一股威嚴。段以寧總覺得這新來的合夥人有些麵熟。

謝主任一向雷厲風行，惜時如金。他每年除了年會之外，隻召開一次不定期的大會，一般簡明扼要宣布完下階段重大發展事項就能散會，基本上半個小時結束戰鬥。

段以寧強撐著眼皮，默數時間，靜靜調節深呼吸來緩解困意。終於熬到散會，段以寧慢條斯理地關上筆記本電腦，準備不著痕跡地溜出去灌杯咖啡續命。

微信的提示音響起，竟然是謝主任的消息：段律師，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。

謝佳華的辦公室有著這棟樓最好的海景視野，進門迎麵而來就是一整塊落地玻璃，能將遠處的跨海長橋和對岸的摩天大樓盡收眼底，是俯瞰繁華都市夜景理想場所。

段以寧心中忐忑。

謝主任早就不親自辦案了，隻對做宏觀上的把控。平時主要在外維係客戶、鑽研學術，很少來所裏，更別說主動找她這個小小的執業律師單獨談話了。

禮貌敲門詢問得到回應後，段以寧規規矩矩推門進去。

謝佳華坐在深褐色單人真皮沙發上，炯炯有神的眼睛從鏡片後打量著她，“小段，你來這邊坐。試試我新得的雲霧茶。”

雖然年近六十，謝佳華依舊精力旺盛，說話也是中氣十足。

段以寧乖巧落座，對麵就是落地窗外的碧海藍天。

她盈盈一笑，端起茶海上清香四溢的嫩綠茶水啜飲，真心讚道：“能看著這麼壯麗的海景，品嘗主任收藏的好茶，我今天真是好福氣。”

謝佳華哈哈大笑，爽快表示：“來日方長，以後有空常過來陪我這老頭子說說話，我這別的沒有，好茶管夠。”

段以寧不明白為何自己突然得了謝主任的青眼。

隻覺得這隻老狐狸笑得有些不懷好意。

有陰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