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中,彌漫著霧氣,‘嘩啦嘩啦’的水聲持續輸出。
鏡子中的少女已經洗掉了汙泥,露出原本那張精致的麵貌,栗色長發入瀑布般散落在腰間,白裏透紅的皮膚,細長的柳葉眉,一雙桃花眼若有若無地勾人心魄,俏挺的鼻梁,泛著淡淡血色的嘴唇習慣性地上揚。
但卻讓人感受不到半點溫度。
如同在黑夜中盛開的罌粟,可望而不可及。
若是她這幅樣子走出去的話,她那堂姐一家怕是連睡覺都不安穩了。她關掉花灑,此時才能看清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,從背部蔓延到大腿,猙獰至極,難以想象她到底經曆了什麼。
她毫不在意地擦去水痕,剛換上新衣服手機就響起來了,她接通電話,對麵立馬傳來了拍賣行競價的聲音。
“兩百萬!”
“兩百五十萬!”
“四百萬!”
......
“老大,這百年野山參的價格一直有人在跟我們往上抬,明明都已經超出正常價格了,怎麼對麵就跟瘋了一樣?我們還要往上加嗎?”
“加,百年野山參必須是我的,我最不缺的就是錢。”
楚清大方地說道,大不了把她名下的小島之一給賣了,反正那麼多島嶼,又不缺這一個。但百年野山參難得被拍賣出來,無論多少錢她都要得到!當年自己為了淬煉身體,不得不服下另一種劇毒,試圖以毒攻毒。
結果便是心臟病好是好了,可體內又多了種棘手的毒素。她收集了那麼多年的藥材,到現在終於隻剩下那麼兩樣了,怎麼可能前功盡棄?
“六百萬!”
坐在位置上的成熟女人舉起牌子,說道。
一時間,拍賣行鴉雀無聲。
這人沒毛病吧?一口氣加這麼多錢,總不會是有錢燒得慌?
左邊角落的西裝男低聲說道:“少爺,我們要跟嗎?”
“有趣,已經跟了這麼久的價格,要是再繼續的話,就得不償失了,最後報一次高價,他們要是能拿出更高的價格,那就到此為止。”
耳麥中傳來了充滿磁性的聲音,如同春風拂過,但西裝男不敢有半點鬆懈。
隨即舉牌說道:“八百萬!”
成熟女人瞬間皺起眉頭,不爽地回過頭說道:“你誠心找茬的是吧?這玩意兒哪有這麼值錢?”
西裝男麵無表情地說道:“你要是有錢你就往上拍,老板說了,如果你能拿出更高的價格,這百年野山參就歸你。”
讓人火大的家夥!
成熟女人咬緊牙關,雖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錢,但感覺被戲弄了!
台下的拍賣師說道:“這位客人還要加價嗎?沒有的話,那麼八百萬一次......”
“九百萬!”
成熟女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舉起牌子,打斷道。
拍賣師喜不自勝,這可是他們拍賣行有史以來第一次賣出這麼高價的物品,她激動地說道:“九百萬一次......九百萬兩次......那邊的客人還要加價嗎?”
西裝男搖搖頭。
“那麼這顆百年野山參就歸小姐您了!”
成熟女人鬆了口氣,這下老大的毒有希望治了!她默默在心底記下了剛才同自己競拍的人樣貌,萬一是她們對頭派來的呢?小心點總是好的。
拍賣會結束後,她回到自己的車上,說道:“老大,之前潛入您莊園的人已經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了,至於有沒有說謊還得再調查,現在該怎麼處理他?”
那人是某個雇傭兵的一員,潛入莊園就是為了找到關於楚清真實身份的信息,畢竟隻要知道一點,就能和發布任務的人換取百萬酬金,這個任務已經在暗網上掛了很久,但一直都沒人敢接。
他們也不是傻子,星傀於他們而言,是何等龐大的存在?
成員僅七人,代號皆為蒼龍七宿,牢牢占據在世界雇傭兵的頂端,他們唯一清楚的就是成員性別,為首的老大是名女性,常年都帶著麵具,連帶著聲音都經過了機械的處理,可謂是神秘至極!
接下任務的傭兵團初出茅廬不久,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膽子大,所以才敢跑到星傀的地盤撒野。
“我還以為是塊硬骨頭呢,沒想到沒幾天就招供了。”
她不免有些失望地說道,這可是她難得的玩具。
“放心,過幾天木蛟和金龍會給你帶回來新的玩具,至於這個舊的,就拿去填補我的玫瑰花園,那裏已經很久沒有得到新鮮血液的滋養了。對了,火虎,去幫我調查一下天城楚家什麼情況,以及我父母究竟是不是意外死亡?”
“沒問題~等我有空了,我會去那邊看您的。”
掛斷電話後,楚清的手中多出了枚用紅繩掛著的勾玉,這是母親離世前幾天送自己的,用頂級獨山玉磨成的飾品,藍綠的顏色不摻雜一絲雜質,普通人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昂貴的東西?
那時候母親似乎還說了別的東西,可惜兩歲的孩童不記事,更何況她還發燒了,根本就記不起來說了什麼。
自那以後她就被丟到了鄉下,師父也因此出現。
忽然腳邊傳來一陣溫熱,低頭一看是老母豬在蹭她,似乎是在安慰她低落的心情,楚清笑眯眯地說道:“不枉我花了那麼多的靈丹妙藥在你身上,不過現在該輪到你洗澡了,跟我過來。”
老母豬像是聽懂了她說的話,拔腿就要溜,卻被楚清無情地拖進了浴室中。沒過多久,立馬就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!
另一邊,天城豪華地段的某處院子。
“少爺,東西已經被人拿走,但我們在中途跟丟了,所以不清楚對方是哪個勢力的。”
不久前拍賣會上的西裝男正彎著腰彙報情況。
和煦的太陽撒在輪椅上,發出冰冷的銀光,男子手中摩挲著一串菩提,眼中盡是溫潤之色,“在天城能有如此大手筆的人可不多見,既然他們無意做什麼,那就暫時不必理會她們。”
“少爺,我聽說楚家把他們家那個在鄉下長大的病秧子接回來了,他們是不是打算讓她跟您......訂婚?”
西裝男,也就是夏何,猶疑地說道,“楚家既想得到資金支持,又沒誠意,這不是拿我們當傻子耍嗎?如果楚老爺子大兒子還在的話,或許我還能高看楚家幾眼,可惜這二兒子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,隻能把沒有依靠的侄女推出來,這不是誠心讓其他人笑話您?”
“這話說得為時尚早,我倒是有點期待楚清會是個什麼樣的人,至於答案......嗬,很快就會揭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