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俊偉循著聲音看過去,瞳孔微縮,牧二少怎麼會來這裏?
楚母看著他覺得眼熟,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,出言嘲諷道:“你以為你是誰?陳家在天城也是個說得上話的,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......”
楚俊偉急忙捂住她的嘴,整天打麻將打瘋了!居然連牧二少都沒認出來!他來不及教訓妻子,便換上諂媚的笑容,說道:“牧二少,您怎麼來了?這陳家也不是好對付的,楚清這丫頭根本就不會醫術,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窮鄉僻壤中,連字兒都不認識。”
“您這不是故意折騰陳先生嗎?”
牧霽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,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們後背發涼。
“陳先生也一大把年紀了,如果今天沒醒的話,那就說明是他的命數該絕了。”
緊接著,他的視線落在楚清的身上,少女穿著碎花襯衫,紮著馬尾辮,皮膚白皙,雖然看不清眼鏡下麵的真實容貌,不過他卻對她越來越有興趣,“楚二小姐,請試試吧,我也很好奇,你的醫術如何。”
楚清眼角微挑,這家夥倒是比照片上長得好看點,不過......怎麼有種在哪裏見過的感覺?她對自己的記憶非常有信心,如果在哪裏見過某個人,就絕對不會忘記,可偏偏隻有在麵對他的時候,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。
她暫時壓下疑惑的情緒,嘴邊的笑意加深。
“有我在,這個老不死的想死也很難。”
她在經過二房兩人身邊時,挑釁地冷笑了一聲,他們被激得想要破口大罵,但在牧霽的注視下,又不敢輕舉妄動,所以不得不在心中譏諷楚清不自量力,以為有牧霽做靠山就行了嗎?
陳家不能得罪牧家,當然隻能挑軟柿子捏,一顆廢棋罷了,牧二少不可能時時刻刻苦地保護她。
等著瞧!
就在他們以為楚清騎虎難下的時候,誰知少女拿出了一套銀針,動作迅速地紮進穴位中。一旁的楚母和楚俊偉眼睛都直了,這可是純金的!一個鄉野村姑為什麼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!?難不成是在哪兒撿回來的嗎?
他們又開始打起了金針的主意,看這個做工,如果賣給其他人,絕對能賺不少錢!
夏何嘀咕道:“下針挺穩的,不過她紮的可都是死穴,確定不是在殺人嗎?看來她是真的沒有學過醫,大概是在哪本雜書上看過什麼東西,所以才狂妄自擔地認為能救人。”
牧霽沒有說話,他靜靜地看著少女,手中摩挲菩提,他不覺得剛才她的自信是裝出來的,那分明就是有恃無恐,除非本來就有實力,否則......那可就是個蠢貨了。
不過他更偏向於前者,那套金針的價值於專業的醫者而言,是夢寐以求的東西,隻要楚清願意出,恐怕他們願意奉上全部家產也想得到。
有趣之人。
當楚清落下最後一針,陳正國依舊沒有半點反應,但牧霽能明顯地聽到他的心臟開始往好的方向運轉了,隻是後麵的急診似乎又給壓製回了原樣,故意的嗎?
他暗道:這睚眥必報的性格,怕是楚家二房加起來都不夠她玩的。
看來外麵的傳聞都是謠言,若她真是什麼都不懂的蠢貨,那些說風涼話的人豈不是連蠢貨都比不上?
然而,楚母卻看不出來,落井下石地說道:“治病救人可不是裝裝樣子就行的,就憑你的三兩下,陳先生能醒才是......”
倏地,她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因為陳正國的眼皮子動了!
不會真被小賤種瞎貓碰到死耗子救活了吧!?
楚俊偉也開始慌了!
楚母眼中劃過狠毒之色,她故作無意地往前幾步,想要趁機把金針壓進陳正國體內,可還沒等她得逞,老母豬就橫在了兩人中間,一個助跑,就飛起來朝楚母猛踹了一腳!肚子上的肉則像是軟乎乎的麵團,在空中肉眼可見的蕩了蕩!
她被實木櫃子看了下來,放在上麵的古董劈裏啪啦,如同放鞭炮似的摔成碎片。
夏何錯愕地說道:“這、這老母豬成精了?”
“你也不看看它的主人是誰。”
牧霽輕笑道,果然連養出來的寵物都和主人很像。
緊接著,陳正國就恍惚地睜開眼睛,夏何驚得差點連輪椅都鬆了,紮了那麼多的死穴,不僅沒死,還活過來了?!
他露出一副世界玄幻了的樣子。
楚清收回急診,陳正國剛醒來就賊心不死,想趁機吃她豆腐,後者唇角一勾,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“陳正國,你體會過被千萬隻螞蟻啃食血肉嗎?需不需要我幫你一把?”
赤裸裸的殺意都要溢出來了。
陳正國幹笑了幾聲,他也不知道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會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場,但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跑的話,就來不及了!
於是,他連忙說道:“婚、婚事不算數,你們以後別來找我了。”
他逃也似地狼狽離開了這裏。
楚俊偉不甘心地說道:“你看看你幹的好事!我們楚家要因為你完蛋了!楚清,你個災星!你怎麼不和你父母一起去死!你......”
他的脖間一涼。
一根沒有存在感的金針在不知何時抵住了他的血管。
楚清表情不變地說道:“二叔,你想試試是你的嘴巴快,還是我的針快嗎?有的話說的,有的話......說不得,不然他們晚上會去找你的。”
她在伸手的那一刻,就給楚俊偉撒了無色無味的藥粉,這半個月他都會被夢魘纏住,無法入睡。
楚俊偉被嚇得冷汗直冒,一動也不敢動地站在原地,不遠處楚母的傷口也再次裂開,臉上血流成河,看著猙獰恐怖!
“我、我們有話好好說。”
楚清虛弱地咳了咳,假裝無奈地說道:“二叔,你聽不懂人話的,二叔母也是,非得我動手了才打算好好聽。”
金針更近了!
楚俊偉的衣服被汗水浸濕。
“你不是想把我嫁出去嗎?”
她的目光落在牧霽身上,“不如我們聊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