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“誰說中醫救不了她？”陳凡還沒開口，那個穿著中山裝的老頭兒先一步把他心聲說出口。

老頭怒瞪周斌，指著陳曦罵道：“但凡你們早一個月，不！早一個周，把這個病人送到我這兒來，她都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！”

“怪我中醫沒本事，你怎麼不說你西醫華而不實，治標不治本？”

“這位是？”婁青覺得老頭眼熟。

周斌不甘不願給兩人介紹：“侯太昇，原中醫分院院長。中西醫合並以後，是現任中醫科主任。”

婁青衝對方點點頭，疑惑問道：“侯主任，你剛才說早一個周送過來，你都能治？那現在，你還有什麼辦法嗎？”

“有個屁的辦法！”侯太昇罵歸罵，心裏卻不可能真的把人拒之門外：“跟我來。”

見侯太昇真要插手陳曦的病，周斌怒罵：“老猴子，你想幹嘛？這個病人的情況特殊，治死了你負責嗎？”

陳曦在周斌眼裏，已經是個將死之人。

“愛來不來。”侯太昇沉下臉，轉身進了自己的坐診辦公室。

陳凡沒有猶豫，第一個跟上。

他需要中醫治病的工具。

陳凡把陳曦放在床上，少女已然氣若遊絲。

侯太昇拿了一套銀針出來，對陳凡道：“她陽血不足，心臟快失去泵血的功能了。我有一套少陽針法，不一定能起作用。但多讓她活個十天半個月，沒問題。”

陳凡搖了搖頭：“少陽針不行。”

這種針法強行將人身上的陽血調動起來，與《十二字黃道內經》的陽炙陣法大相徑庭。

陽炙陣法是生陽。

自己的醫療方案被否定，侯太昇拉下臉。

把手上的針灸包一丟，冷聲道：“不信任我就算了，你們走吧，耽誤我練太極劍。”

“我早就說了，中醫不行。陳凡，你快帶著陳曦跟我回病房。”周斌不想留在中醫科，他與侯太昇之間，似乎有嫌隙。

侯太昇一聽這話來勁了：“你不讓我治，我還非要治！”

侯太昇把針撿過來，咬了咬牙，對陳凡道，“我有一顆八十多年的安宮牛黃丸。你要是同意我醫治你妹妹，我就用在你妹妹身上。”

安宮牛黃丸，那可是好東西！

保命的玩意兒。

一般人，輕易不會拿出來。

看得出，侯太昇很想打周斌的臉。

果然，聽到侯太昇要拿八十多年的安宮牛黃丸出來，周斌臉都黑了。

他心裏希望陳曦得救，但救她那個人不能是侯太昇。

周斌打當即道：“侯太昇，監察期還沒過，醫治醫院不許你醫治的病人，你想被趕出醫院嗎？”

陳凡對王易和周斌沒好感。

他不讚同侯太昇的辦法，可這老頭想治陳曦的心，他看在眼裏。

周斌的阻止，令陳凡心中有越發不痛快：“周院長，我同意他治療我妹妹。”

“你同意有什麼用？”周斌冷笑：“侯太昇兩年前出了醫療事故，行醫執照還扣在醫院。三年內接手的任何病人，都必須經過醫院同意。”

老底被揭，侯太昇臉色不好看。

“我不管你們醫院發生過什麼，周院長，我隻要我妹妹活！”陳凡強調。

陳曦是他的底線，觸碰到這根底線，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。

“我會盡力救治。”周斌道。

侯太昇：“場麵話！你西醫有能力救，這孩子還會變成現在這樣？”

周斌麵色微沉。

陳曦有機會活命，是王易把心臟瞞報，給了婁老爺子。

婁青也很尷尬：“陳凡，不管你怎麼選擇，我一定會支持你。陳曦的醫藥費，由我婁家全權負責。”

她聽周斌和王易說過，陳凡家裏情況不好。

治療陳曦需要花許多錢，婁家該出這個錢。

“不必了！”陳凡看向侯太昇道：“老爺子，我能不能借你的銀針一用？”

“你要幹嘛？”侯太昇疑惑。

“我要救我妹妹！”陳凡接過針灸包。

“你要給你妹妹施針？你懂中醫？”侯太昇來了興致。

“懂一點。”陳凡的回答令侯太昇不滿。

他怒斥：“胡鬧！你妹妹現在不能受一點刺激，你不懂你亂紮針，想直接送你妹妹去見閻王？”

周斌卻樂了。

陳曦的心臟肯定是拿不回來了，他和王易愁著怎麼開口收買陳凡。

這道好，陳凡自己要往死路上撞。

周斌急忙道：“陳凡，你別亂來！你妹妹要是死在你手上，醫院不會負責！”

“不需要你們負責。”陳凡冷冷道。

王易幹出偷換心臟的事，到現在都沒被警察抓走。

陳凡就沒指望醫院能給自己伸張正義。

他看向婁青道：“我知道你們婁家有本事，如果你真、覺得虧欠我。等我治完我妹妹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。”

王易，他絕對不會放過！

陳凡說完不再理任何人，解開陳曦的衣服，開始施展陽炙針法。

這套針法一共有十三針。

胸口三針，頭上三針，雙臂各兩針。

最後三針在後背。

陳曦常年被病痛折磨，生得瘦小。

胸口還沒發育，穿著小背心，正好露出陳凡要紮針的位置。

侯太昇想阻止，可陳凡紮第一針下去。

他眼力毒辣，一眼看出這個年輕人可能不止懂一點。

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，侯太昇目光灼灼，看著陳凡給陳曦紮針。

位置找得極準，下手又快又穩。

銀針入體的長短也有講究，但這套針法，侯太昇沒見過。

陳凡率先給陳曦在胸口紮了三針，這三針一下去。

他就感覺到了不尋常。

兜裏的永界魔方微微發燙，一股清涼在肚臍下方流轉。

每紮一針，就有一縷涼意順著指尖注入到針尖。

明明針灸的針，刺入皮膚會很順暢。可下針的瞬間，陳凡感覺到阻滯。

好像有東西，擋在那裏。

待陳凡把頭上的三針紮完，他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汗。

旁邊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瞧他。

不就給別人紮幾針嗎？

幹嘛一副累到腎虛的樣子？

陳凡呼出一口濁氣，對婁青道：“麻煩婁小姐，幫我把陳曦扶起來。”

“我來！”侯太昇主動請纓。

他此時的態度，跟方才判若兩人。

看向陳凡的眼神全是狂熱。

陳凡下第二針的時候，陳曦的氣息便穩了。

頭上的針紮完，蒼白的臉色恢複了紅潤。

太神奇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