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音瞬間就急了,一種眼前之人馬上就要離自己而去的恐慌感襲上心頭。
摁下床頭呼叫鈴的瞬間,眼淚已經如開閘洪水般。
“護士,護士在嗎!”
醫護人員動作迅速的湧入房間,將外婆連人帶床推走。
急救室的紅燈從天亮到天黑,梁音已經從最初的驚嚇緩過神來。
寬敞的等待區隻有她一個人,與不遠處走廊的喧鬧仿佛兩個世界。
“外婆,千萬不能出事啊......”
梁音喃喃,纖細雙手煩燥地插入發中,呼吸都帶著顫抖。
直到“嘀”一聲響,病房終於打開。
還沒來及褪去潔淨服的醫生剛要開口,就已經對上梁音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。
“請問大夫,我外婆她怎麼樣了?”
醫生一愣,搖頭歎息的模樣叫梁音心頭咯噔一聲。
“病人現在是搶救回來了,但......”
“但什麼?”梁音剛鬆下口氣,下一秒又高度緊張地抓住醫生袖角追問,“求您如實告訴我!我外婆她到底是怎麼了!”
“你外婆......”揉了揉太陽穴,醫生看著有些無措。
但終究還是對梁音說道:“是這樣,我們在你外婆身體裏檢查出了一種毒株,這種毒株目前在國內從未有過,再加病人年齡過大,身體素質也差。”
“恐怕整個國內的醫院,也沒有一家有能力救治的。”
“怎、怎麼會中毒的?”
梁音身體瞬間一僵,明亮慧麗的瞳孔仿佛一下失去色彩。
她不斷呢喃著“這不可能”四個字,眼球中的血絲卻不受控製跳動。
“大夫,麻煩您再想想辦法,多少費用我都出,隻要您能想到治療辦法。”
看著被梁音死死抓住的袖角,醫生輕歎口氣,無奈的同時又十分心疼眼前女孩。
“其實,也是有的。雖然你外婆是國內首例,但國外文獻倒是有過相似病株,以顧氏醫院的水平,可以暫時維持你外婆的現狀,不讓毒株繼續擴散。不過治療費用......可以稱得上高昂了。”
能叫醫生都如此說,可見這費用的重量。
但梁音並沒有退縮,對她來說,再多的金錢也比不過親情兩字。
“不要緊!我會想辦法的,我外婆......就拜托您了!”
從醫生手中徹底了解清楚外婆的情況,梁音隔著玻璃,看著躺在重症監護室病床上的老人,心臟一抽抽的發痛。
自從媽媽認識梁國成之後,她們一家三口的苦難就開始了。
而且在外婆被那人渣帶走之前,身體明明都還好的,這毒,肯定和梁國成有關!
仇恨和瘋狂在梁音頭腦中翻湧。
她務必會讓梁家付出慘痛代價!
外婆一直沒有醒轉,等梁音出院,天空已經如濃墨潑灑,冷風吹著她腫脹的雙眼。
街上是與醫院截然不同的絢爛,燈紅酒綠的各色光線,照的梁音心煩意亂。
她疲憊的走在路上,感覺身上似套了一層外殼。
經過小道時,劇烈的車燈一閃,梁音腳步一頓。
“嗶嗶——”耳邊鳴笛轟炸炸開,梁音隻覺胳膊被猛力一扯,險些栽倒在地。
“你瘋了?”
熟悉的嗓音,梁音轉頭才發覺,一量黑車停在身旁,車裏顧峪丞臉色鐵青。
“自己沒腦子,也別給人家添麻煩!”
男人靠著車窗,不客氣的譏諷,旁邊是陌生出租車司機的叫罵。
梁音這才發覺如果不是保鏢衝過來一扯,她就要重蹈母親的慘案了。
“......”抿了抿唇瓣,梁音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出“謝謝”。
饒是顧峪丞再冷情,也察覺到眼前女人與平常不同。
“你。”但他開口,又成一貫的冷漠:“快點上車,爺爺在家很擔心你。”
車內一片安靜,直到駛入顧家莊園。
隔著老遠就看到顧爺爺身子筆挺的在主屋門前迎接,那滄桑的雙眼在看見他們的瞬間,笑如彎月。
梁音鼻子不受控製的酸了,強忍著沒叫眼淚落下來。
結果剛下車,就被顧爺爺察覺異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