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......
白槿玥看著比銀針粗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金簪,又看了看簫溟熠的水煮雞蛋肌膚,再三猶豫後才侃侃下手。
雖說她能精準找到穴位,但用金簪代替銀針,力道掌控截然不同,尤其是紮穴放血。
時間不等人,白槿玥順著簫溟熠胸口的暗青毒氣流動方向迅速出擊。
頃刻間,白皙肌膚上驟然冒出了幾個血珠子,猶如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。
好看是好看,但這一點兒血漬沒法達到放血效果。
若再用金簪往深點捅,白槿玥怕自己會一個不慎對他造成二次傷害。
眼下沒有其他工具協助,她隻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——用嘴吸!
白槿玥以手點穴做了一番疏通,隨即整個人趴在簫溟熠身上,俯身落下紅唇。
男人身材精瘦,以吸管喝水的力道壓根沒法將血水吸出來。
沒辦法,白槿玥隻能連啃帶咬,在幾個穴位附近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牙齒印。
鐵鏽氣息入嘴,讓她胃裏一陣翻滾。
雖說曾經的她常吃雞血鴨血豬血,但這人血還是頭一次嘗到,味道......一言難盡。
將嘴裏的血水吐到一側後,白槿玥看著最後一個穴位有些別扭。
天池穴。
“熠王,事先說明,我不是有意要非禮你的。”
白槿玥抿了下唇,毅然決然地......
昏昏沉沉。
簫溟熠的睫毛微不可見的輕顫了兩下,隻覺胸口傳來錐心的痛感。
他恍然睜開眼,入眼的畫麵有些模糊,隻依稀可見一個紅衣女子趴在自己身上,整張臉埋在自己的左胸口......
“......呲”女人的舉止,讓半清醒的簫溟熠下意識出聲。
白槿玥一頓,立即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醒了?”
毒血的烈性讓她嗓子變得沙啞如旱鴨,絲毫沒有剛才的清脆悅耳。
“放心,有我在,你死不了。”
白槿玥說著再次埋頭在簫溟熠右側的天池穴,認真工作。
吸了一大口血水出來後,她立馬抬手做了封穴止血處理。
隻是男人原本水煮雞蛋的胸膛,此刻已變得麵目全非,觸目驚心。
當然,也可以用曖昧旖旎來形容。
“你......”簫溟熠此刻還虛弱得很,想說話卻沒力氣。
白槿玥擺了擺手:“不用謝,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所在。”
但簫溟熠的情緒卻激動了起來,胸口的起伏都明顯加快了幾分。
瞧著他那緊皺的眉頭,白槿玥有些愣神。
怎麼著,他這不是想謝自己的救命之恩?
來不及多想多問,外麵的石門推動聲響讓白槿玥打了個激靈。
“他們要封墓了,我帶你出去!”
她試了下想攙扶簫溟熠坐起來,但發現這男人活是活了,但跟個提線木偶似的,一點力氣都使不上。
沒辦法,白槿玥隻能先行跳出棺材,朝著陵墓口子跑去。
“熠王還活著,快來人!”
守門的侍衛聽到裏頭傳來的聲音,紛紛回頭看去。
發現說話的人是陪葬熠王妃,此刻頭發淩亂,臉上布滿烏紅的血漬,紅唇腫得跟香腸一樣麵目可憎。
“鬼,鬼——”有膽小的人嚇得連連後退。
但旁邊另一人抽出了腰間的佩劍,厲聲低吼:“推石門,封墓!”
白槿玥聽出來,這是之前在棺材邊對簫溟熠說出那番話的人。
自己明明說了熠王還活著,他們怎麼還執意要封墓?
“我不是鬼!熠王已醒,你們快帶他回王府!”白槿玥扯著嗓子喊,感覺自己的聲帶都撕扯得充血刺痛,“若活埋了五皇子,聖上滅你們九族!”
但那拔劍之人仿若未聞,依舊命人加速推石門。
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道冷清的聲音自天際傳來。
“慢著——!”
聲音剛落下,一個黑色身影亦從天而降,穩穩落在了石門處。
“熠王當真醒了?”
黑衣男子亦是侍衛裝束,但雙眸中透著的是焦急和擔憂,而非剛才那人的陰翳。
白槿玥連連點頭,此時的她為了死死攔住要封閉的石門,早已精疲力竭。
黑衣男子抬手放在嘴邊吹了聲口哨,隨即一個側身飛移,眨眼間就瞬移到了棺材邊。
看著半躺在棺材內睜大雙眼的簫溟熠,黑衣男子連忙掀開整個棺材蓋。
“主子!”
他家主子的喜袍怎麼成了碎布條?
他家主子的胸膛怎麼有血漬又有牙印?
“扶......我......起......來......”簫溟熠咬著牙關艱難開口。
黑衣男子連忙回神,將熠王帶出棺材。
與此同時,石門外已經多了一群黑壓壓的人,將剛才負責守陵墓的人團團圍住。
“王爺!”
“王爺!”
還有人紛湧而至進了陵墓內,整個仗勢好比去超市大搶購的大叔大媽。
白槿玥被他們左一撞右一擠,硬生生推到了石門之外。
呼吸著自由的空氣,仰望著漫天的星空,她此刻隻想仰天長嘯四個字——
活著真好!
回望了一眼手忙腳亂的眾人,白槿玥有些踉蹌地孤身離開。
熠王醒了,她也不用做陪葬王妃了。
從今往後,她便要繼續以白槿玥的身份在這個平行時空好好活下去!
不求如前世般優異出眾,隻願往後餘生平安無波瀾。
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!
人若犯我,雖遠必誅!
隻是現在,她的這幅身軀太虛弱了,急需找個安全的落腳處好好休息調養一番。
夜色正濃,白槿玥順著亮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。
突然,背後傳來一道老者的聲音。
“姑娘,別再往前走了,那邊是懸崖!”
白槿玥步伐一頓,但邁出的腳已來不及收回,一腳踩空整個人重心失衡往前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