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墨,”周晴雪目光冰冷地看著他,“你明知道那個人是本宮的逆鱗。”
“屬下該死。”唐逸墨低頭認錯。
同時悄悄打量周晴雪,確定她情緒有所平緩後,才抬頭,滿眼深情注視著她。
“雪兒你該知道,就算那賤人過去再厲害,她也早就成了你的手下敗將。如今這大楚,已無人能與你為敵。”
“行了,退下吧,本宮乏了。”
周晴雪懨懨的揮手,那模樣像是極為疲倦,但事實卻是她才剛起。
唐逸墨並沒有強求留下,提著自己的藥箱淡定離開。
他走後,周晴雪目光幽幽地看向身側的宮女,“你覺得他剛剛的話,有幾分認真?”
“唐太醫對娘娘您自是萬分忠心,隻是裴世子向來精明,真的會對唐太醫昨晚窺探之舉,毫無察覺嗎?”
周晴雪一凜,“你的意思是......”
這時,有宮人匆匆走進殿來,“娘娘,安樂侯府來人了。”
“宣!”
來的是周夫人,說是周世安徹底未歸,周家找遍了他愛去的地方,都沒找到人。
周晴雪立馬下令加派人手,擴大搜索範圍。
*
丞相府。
徐明曦昨夜睡的很不好。
從齊王府回來,四位哥哥死後的慘狀,她和爹爹在城門口萬箭穿心的痛楚,輪番在她腦海裏浮現,讓她整晚都沒合眼。
但薑皖讓琥珀過來傳話,說是請她去芙蓉院一道用早飯,她隻好麻利起床。
洗漱後便隨琥珀前往芙蓉院。
穿過府中小花園時,遠遠聽到徐明月討厭的聲音,“喲,這不是姐姐嘛,今天居然起這麼早呢。”
徐明曦不想理會,腳步不停地往前走。
但徐明月非但沒有識趣的讓路,反而非常惹人厭煩地湊到徐明曦眼前。
語氣非常欠扁的炫耀,“廣譽堂的玉膚膏就是好用,我不過是淺淺地抹了兩次,就已經痊愈了呢。”
徐明曦終於停下腳步,眸光淡然地掃過她的臉。
玉膚膏確實好用,對蜇傷曬傷的皮膚有極強的修複作用。
但是徐明月的臉嘛......
“徐二姑娘可有聽說過一句話?”
徐明曦笑的漫不經心,聲音沁涼逼人。
徐明月下意識地後退兩步,離她遠遠的,像是擔心她會突然對自己下手。
“什麼話!”
“樂極生悲。”
徐明月麵色大變,“徐明曦你就是見不得我好,所以故意詛咒我。”
“嗬!”徐明曦像看白癡一樣瞥了她一眼。
然後抬腳從徐明月走過,並不想過多的搭理她。
徐明月被刺激的聲音發顫,“徐明曦你給我站住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針對我。”
“我也不怕告訴你,玉膚膏是爹給我買的,擔心我不夠用,他還特意買了兩盒。廣譽堂的夥計可是說了,就算是臉上無傷,用了玉膚膏也能養顏。”
徐明曦勾唇冷笑,若不是陳白早就告訴她,玉膚膏是林姨娘當了首飾買的,她還真就信了。
“我知道你從小就嫉妒我,嫉妒爹對我好,偏寵我;嫉妒我娘是官家出身,你娘卻隻是個卑賤的商戶;更是嫉妒世安哥哥隻喜歡我......”
徐明曦眸光幽幽地打斷她的話,“你確定他真的喜歡你?”
徐明月一頓,隨後挺著胸脯,趾高氣揚地表示,“那當然,世安哥哥隻喜歡我。他說了,過幾天就會來府上提親。就算你再喜歡他,也該死心了。”
“可我怎麼聽說,他在柳巷有個相好的,每日必去點卯見麵的那種。”
“不可能!”徐明月麵色一滯,想也沒想的否認,“世安哥哥不可能喜歡我以外的任何人,包括你徐明曦。”
“嗤,希望你一直這麼自信。”
徐明曦可憐地看了徐明月一眼,然後抬腳離開,留下徐明月氣的原地跺腳。
她陰沉著臉吆喝身邊丫頭,“還愣著幹什麼,還不趕緊去安樂侯府給我問清楚。”
丫頭秋菊小心翼翼地提醒,“小姐千萬要冷靜,可不能被大小姐牽著鼻子走。”
“胡說八道,我怎麼可能被她徐明曦給牽著鼻子走。”
徐明月不承認自己被徐明曦的話影響到情緒,執意要秋菊去安樂侯府找周世安問個清楚。
秋菊勸說無效,隻能硬著頭皮去安樂侯府。
*
周世安終於被找到,但抬回家時已經凍暈過去。
周晴雪不放心,趕在太陽下山前,帶著太醫趕往侯府。
阿財早一步醒來,得知皇後娘娘駕到,哆哆嗦嗦的磕頭請罪。
周晴雪質問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他卻縮著脖子不敢多說一個字。
“皇後娘娘恕罪,昨晚的事情......要不您還是等少爺醒來,讓他親口說給您聽?”
事關少爺和安樂侯府的顏麵,阿財是真不敢瞎說。
周晴雪碰了個軟釘子,神情很是不悅。
正要擺皇後威風讓阿財老實交代,門房來報,說是丞相府的秋菊來找少爺。
因為周世安經常跟徐明月碰麵,所以阿財也見過秋菊不少次。
得知她這個時候過來,阿財一時沒忍住,憤怒脫口而出,“她還有臉過來,看把我們少爺害成什麼樣了。”
“世安被凍一晚上,跟丞相府那丫頭有關?”
周晴雪問的漫不經心,阿財條件式地回答,“不是丞相府丫頭,是徐二小姐。”
“徐家好大的膽子!”
周晴雪怒極拍桌,嚇的阿財撲通跪回地上。
同時在心裏暗怪自己嘴欠,說好不瞎說話的,怎麼自己就捅出了這個事實。
這下怎麼辦,要是少爺知道是他嘴不嚴,醒來還不得直接踹死他啊。
“把那徐家丫頭給本宮帶過來,本宮要好好地問問她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。”
“皇後娘娘,萬萬不可啊。”
阿財嚇的連忙磕頭,“那徐二小姐是少爺的寶貝疙瘩,要是知道皇後娘娘您為難她的丫頭......”
“放肆!本宮貴為六宮之主,連問責一個丫頭的權力都沒有了不成!”
尊嚴受損,周晴雪氣的麵色鐵青。
“長姐。”床上的周世安緩緩睜開眼睛,
“安兒你醒了!”周夫人離床最近,聽到兒子的聲音連忙驚喊。
安樂侯和周晴雪也連忙湊到床邊。
周世安揪住周晴雪的衣袖,虛弱輕喊,“別動秋菊,昨晚的事與月兒無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