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薑婉寧徑直去了老夫人的長青園。

聽說是來給老夫人送治療頭疾的藥丸，婢女連忙迎了進去：“大小姐來的正是時候，老夫人今日起來，偏頭痛又犯了。”

薑老夫人坐在梨花木大椅上，因為頭疾犯了臉色都不太好。

薑婉寧把川芎茶丸遞給彩月，吩咐她按照自己說的辦法去煮。

“祖母，這茶煮的約莫要一炷香時間，不如讓我先替您揉一揉緩解一下疼痛？”薑婉寧道。

薑老夫人實在是疼的難受了，便頷首應下。

薑婉寧擼起衣袖上前，對準老夫人的太陽穴輕輕揉了起來，她手法精準又力道控製的極好，這不過小按了片刻，老夫人就感覺沒那麼疼了。

尤其是配合著彩月熬好的川芎茶，當即可以說就神清氣爽了。

彩月不由誇道：“沒想到大小姐這手藝和醫術竟這般的好，老夫人這臉色都好了不少。”

頭沒那麼疼了，老夫人的情緒也好了：“彩月，去把一早熬的燕窩給大小姐送一份過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大小姐這醫術是從何學來的？”韓嬤嬤問出了老夫人的心思，“之前倒是從未聽過大小姐會醫術呢。”

薑婉寧道：“被關在院子裏這麼些年，不找點事情做怕是都熬不下去了。”

薑老夫人撥動佛珠的手一頓：“你之前可有和你母親說過你會醫術？”

薑婉寧神色一黯：“提過卻不相信。不過說來也奇怪，既然不相信我有醫術，為何二妹妹又去揭皇榜呢？就不怕我治不好相爺，反而一命嗚呼嗎？不過我嗚呼倒沒事，要是因為我連累了整個薑府，那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
老夫人可是浸潤後宅幾十年的人，能不知道平氏的心事，能不知道薑婉晴為何揭那皇榜嗎？

果然，老夫人的臉色難看了幾分，心裏暗罵平氏愚蠢，想要收拾薑婉寧卻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把整個薑府都拖累進去。

薑婉寧故作不解：“早上我還和二妹妹說呢，作為子女可不能光想著自己，要多想想怎麼孝敬長輩，怎麼能讓長輩舒心，怎麼能光耀門楣。”

“此話怎講？”老夫人皺眉。

薑婉寧把昨日賞花宴，今日平氏母女質問，還有她對薑慶說的那些說辭都說與老夫人聽。

本就因為薑婉寧能緩解自己頭疾而對她有所改觀的老夫人，聽得這一番話後更是點頭道：“你能如此為你父親，為薑家著想，有心了。”

添油加醋這一招原來這麼好用啊。

薑婉寧心裏感歎，怪不得那些白蓮花和綠茶都喜歡用這一招。

這時，管家一路小跑了進來：“老夫人，宮裏來人了，老爺請您過去呢。”

薑老夫人在彩月的攙扶下往外走，才走出屋門回頭看向站在那的薑婉寧道：“你和祖母一道去。”

薑婉寧連忙應是。

花廳前有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公公領著幾個小太監站在那。

薑婉晴沒想到薑婉寧也來了，蹙眉道：“大姐姐怎麼來了？”

薑婉寧也不廢話，朝著老夫人屈膝道：“祖母，我果然是不配的，多謝祖母的好意，寧兒先回去了。”

老夫人冷著臉，不悅的掃了薑婉晴一眼：“我讓寧姐兒來的，她是薑家大小姐，聽不得？”

薑婉晴暗道一聲不好，這賤人怎麼一下子把祖母給哄住了？祖母果然是年紀大了不中用，人家隨便誇幾句就上套了。

“好了，來都來了就一起聽聽吧。”薑慶開口。

帶頭的也算是宮裏有頭有臉的大太監馮公公，他傳達了皇上的口諭，端午盛宴讓薑家女眷也跟著一道進宮赴宴。

這可是絕對的殊榮啊。

平氏母女不禁喜形於色，就差仰天大笑了。

“薑大小姐便是你？”馮公公看向薑婉寧，見她頷首又道，“聖上特意點名，薑大小姐務必進宮赴宴。”

在場的人都愣住了，這算怎麼回事？

薑婉寧一怔後馬上反應過來，不是相爺就是英王殿下搞得鬼，她笑著道：“多謝聖上美意，但......”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打扮，“我還是不去了吧，我這一身寒酸樣，怕辱了貴人的眼。”

馮公公皺眉，沒等他開口，薑慶就先訓斥了：“你這孩子，說的什麼胡話，這口諭也是聖旨，你怎麼敢違抗聖旨？”

馮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薑婉寧後道：“你是薑家大小姐，又給相爺治好了銀屑病，咱家還聽聞得了英文殿下的賞賜，怎麼還窮酸成這樣？”

他這話一出口，平氏身子不由抖了抖。

薑老夫人反應最快，立刻道：“讓公公見笑了，我這孫女喜歡搗鼓草藥，今日穿得簡單些就是為了給老身整那些藥材呢。綾羅綢緞和那些名貴首飾，自然也不少。”

馮公公這才點頭：“原來如此，那端午盛宴就期待薑大小姐盛裝出席了，畢竟相爺是皇上的左膀右臂，給他治好了病，那便是給皇上分憂解難，等進了宮皇上自然重重有賞。”

平氏母女臉上的神情是僵了又僵，薑慶也有些意外。

唯有老夫人，似乎挺高興的，還帶頭道謝恭送馮公公，讓韓嬤嬤送他出府的時候又給了一錠銀子。

“平氏，你去賬房支五百兩給寧姐兒。”薑老夫人道，“不，支一千兩，讓寧姐兒去金縷閣買幾身好的衣裳和首飾。”

一千兩......

平氏差點就暈過去，前日給什麼買瓷器和那狗屁的大師簽字絕版茶盞，就給出了這麼多銀子，現在又要一千兩，薑婉寧不是人，根本就是隻吞金獸啊！

薑婉寧搖頭：“多謝祖母的好意，但是家裏要用銀子的地方多，二妹妹還想著要嫁給鷹王殿下，要攀附龐家，這些銀子都留給她吧，我樸素些沒關係。”

薑婉晴感覺血槽都要吐空了，什麼叫她要攀附龐家，這些銀子都留給她用啊，她嫁給英王殿下，她是王妃了，整個薑家不也跟著沾光嗎？

“實在不行，我就借二妹妹的衣裳和首飾，把這端午宴應付過去就好。”薑婉寧說的很是誠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