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姝感到莫名其妙,白了他一眼。
這人怕不是有病。
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。
青桃的手藝真不錯,第一次嘗她的菜,竟是吃撐了,這才出來散散步,消消食,誰想這麼晦氣,竟然就碰到這個死對頭了。
左右胃裏也好受多了,秦姝一言不發,準備直接離開。
她懶得跟傻子計較,不然旁人會分不清,到底誰才是傻子。
“怎麼,被我撞破了你的好事,心虛了?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,怎得這個時候說不出話來了?”秦赦見她不說話,更以為她是心虛,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,你若實在閑得慌,不如去祠堂裏抄幾遍佛經,好好養養你那繃不住的脾氣,省的與人吵架不占理的時候,被旁人損得麵紅耳赤,實在丟人。”秦姝麵上沒什麼多餘表情,嘴上卻是不饒人。
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,秦赦這兩天有點過分找她麻煩了。
“都有男人問你喜歡什麼東西,直接問到府裏來了,怎麼?敢問旁人討東西,卻不敢承認?”秦赦自認有秦姝的把柄在手,難得沒跟她吵紅臉。
秦姝皺眉不語,努力回想她到底問誰要東西了。
見他如此,秦赦更是覺得她被自己說中了:“還裝模作樣的不肯承認,攝政王的貼身侍衛親自來的,這事還能有假?”
梁北溟的侍衛?
秦姝詫異:“他此時正在何處?”
“早就走了,怎麼?不裝了??”秦赦根本不放過絲毫嘲諷她的機會。
秦姝無語望天,心裏有氣。
她就說,秦赦怎的又有心情跑來找她麻煩,感情都是托梁北溟的福。
攝政王府書房,梁北溟盯著案上的情報,蘸飽了墨的筆懸於半空,久久不曾落筆。
他目光微微放空,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,連筆尖墨汁滾落,滴在了案上都沒注意到。
鼻尖倏地一酸,他突然打了個噴嚏,眉頭微蹙。
總感覺又有人在背後罵他是怎麼回事?
門外傳來細微的衣袂過風的聲音,緊跟著門被敲響:“主子。”
是梁風。
梁北溟神情一凜,下意識坐直了身體,將筆擱了回去:“進。”
梁風推門而入,走進幾步,下意識瞥了眼那案上的情報。
如果他沒記錯,這些情報是早上就來的,這麼會兒時間了,主子都還沒動筆?
怎得看起來像是刻意在等他一樣?
“主子,屬下已打探清楚,那秦姝小姐平日裏——”梁風進了書房,恭敬行了禮,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稟告上去
“她......當真就喜歡這些?”梁北溟狐疑,越聽,眉頭皺的越緊。
在他的印象中,秦姝很少穿得一身貴氣,都是怎麼閑適怎麼來,與梁風所言相差甚大。
梁風仔細回想從秦赦那裏得來的消息,十分篤定點頭:“定是如此。”
梁北溟總算放下心頭顧慮:“既是投其所好,該送多少為宜?”
這是個嚴肅的問題。
梁風認真思索片刻:“屬下以為,這禮物的多少,應當以主子對那人的虧欠多少來衡量。”
梁北溟支著額頭撐在案上,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,沉思片刻,便有了決斷。
他深沉的目光落在梁風身上:“那——便先備上一箱吧。”
一、一箱?
梁風沒忍住一個趔趄。
自家主子到底對人秦姑娘做了什麼喪心病狂之事,一出手就是一箱?
作為梁北溟的得力手下,梁風辦事速度非常快,很快就把那一箱衣裳首飾準備妥當,甚至還在梁北溟的要求下,特意走了一趟珍寶閣,單獨定製了一套罕見的首飾。
“主子,您那一套,不一起放進去麼?”梁風再三清點箱子裏的東西,確認無誤,這才看向梁北溟手中的那套。
“不必。”梁北溟從角落裏取了個造型精致的小盒子,將那套首飾單獨放了進去:“再過幾天,就是個不錯的日子,可上相府尋故人一敘。”
“相府?故人?”梁風茫然四顧。
自家主子在相府,除了一個態度不明的嫡小姐,居然還有個故友?
他這個做貼身侍衛的怎麼不知道?
近幾日,他是愈發不懂主子的心思了。
“你自去準備。”梁北溟淡淡一眼掃過來。
梁風突然醒悟。
好吧,看來自家主子是要在那相府,隨意挑選一位公子成為故人了。
為了那相府的嫡小姐,自家主子也是煞費苦心。
梁北溟口中的好日子,很快就到了。
深知主子心思的梁風提前打探好了消息,確認秦姝在府上,這才備了馬車,帶著個大箱子登門拜訪。
至於該選相府的哪位少爺變身故友,才來打探過情報的梁風,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給自己提供莫大幫助的秦赦,直接就拐進了秦赦的院子。
早就接到消息的秦赦已經等在了院子裏。
眼看著攝政王居然真朝他走來了,秦赦都有些懷疑人生。
這位和相府可是沒什麼交情,上回來的時候,從王氏到秦宵,全被訓斥了一遍。
梁北溟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,秦赦是,但在梁北溟周身的低氣壓之下,也說不出話來。
兩人硬邦邦地聊了幾個來回,梁北溟這才招手示意梁風把那箱子抬上來:“這些物件,皆是本王尋來贈與令妹的,還請四公子命人傳話一二。”
有梁風打探消息時所言在前,秦赦很清楚他們要找的是誰,也大概猜到了裏麵的東西是什麼。
可一想到攝政王親自尋來的好東西,就要落到秦姝手裏,他就一陣不甘。
那女人憑什麼能被攝政王看上?
“你,去,把小姐叫來。”他隨手指了角落裏掃灑的下人。
那人領命匆匆離開,沒過一會兒,就帶著個女子一起過來了。
秦赦一看,心中得意。
秦姝入府時間還短,加上兩人不對付,他但凡提起秦姝,向來是以“那個女人”之類的稱呼代替。
這下人在秦赦院子裏幹活,一說要請小姐過來,第一個想到的,自然就是秦柔。
秦柔被帶進院子前,還想著是不是秦赦為了替她出氣,又鬧出什麼事兒來,這進來一看,她瞬間就瞪大了眼睛。
那、那是攝政王?
他為什麼會在四哥的院子裏?
還有那——
秦柔視線稍微一偏,差點沒被箱子裏的珠光寶氣閃瞎了眼。
“四哥,這——”她看向秦赦,眼底不可抑製地閃過興奮與貪婪。
“柔兒莫要謝錯認了,這些東西可不是四哥準備的。”秦赦心情極好地朝梁北溟的方向示意了一下。
秦柔小嘴微張,愕然看向梁北溟,又在刹那間羞紅了臉:“王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