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州市,百花苑小區。
陳東捏著手裏的親子鑒定報告,剛買的鮮活鯽魚失手掉了一地,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,鑒定結果父親名稱一欄,赫然寫的是:鄭錦鵬!
這個人,是老婆趙雨薇的追求者。
“不可能,這絕不可能!”
陳東腦子一片混亂。
“在這鬼叫什麼。”
臥室裏,走出來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,穿著簡單的碎花裙睡衣,正是陳東的丈母娘王秀娥。
看見陳東,滿臉的不耐煩,“怎麼又偷懶,這才六點多,你就從公司偷跑下班回家,真是個沒用的廢物,還愣著幹什麼,趕緊把魚撿起來去廚房做飯。”
“媽,這,這是怎麼回事!”
陳東手指點在親子鑒定報告上,都有些哆嗦。
王秀娥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,指著陳東的鼻子怒罵道:“混賬東西,誰讓你隨便翻我的包了。”
陳東下意識的一哆嗦,就準備解釋,“媽,我沒有翻......”
可頓時又反應了過來,事情的重點,壓根就不在這兒,於是改口道:“為什麼孩子的父親,是鄭錦鵬!”
“孩子父親是誰,跟你有什麼關係,你一個上門女婿,這是你該操心的事情麼?”
王秀娥絲毫沒覺得有任何不妥,反而是繼續指著陳東教訓。
陳東氣的渾身發抖,但聲音依然有些怯懦,“媽,你在說什麼啊,我是雨薇的老公,她......她怎麼能夠背著我,到外麵跟其他男人......”
王秀娥皮笑肉不笑道:“話說的這麼難聽,你算個什麼東西,我們趙家供你吃供你喝,雨薇跟別人生個孩子,又怎麼了。”
陳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三年前,由於失憶流浪街頭,被趙雨薇所救,而後,又被趙雨薇的爺爺看重,納入了趙家作為贅婿。
可陳東從未好吃懶做,在趙氏集團當牛做馬,每天忙裏忙外,很少有晚上十點之前回過家,一分錢工資,都沒有拿過。
現如今,聽到王秀娥這麼說,陳東如何能不氣。
若非是今天身體不適,早回來了一會兒,恐怕,還被一直蒙在鼓裏,替別人養兒子。
吱呀!
臥室門再次打開,一張鵝蛋臉走了出來,即便是素顏,也遮擋不住那絕世無雙的美麗,清澈明亮的雙眸宛如漫天繁星,她便是清州第一美女,趙雨薇。
初見趙雨薇,陳東便驚人天人,得知能夠娶到她時,陳東認為是老天的恩賜,因此,無論做什麼都毫無怨言,可沒想到,竟是這樣的結果。
不過,沒有聽到趙雨薇親口承認,陳東還有些不死心。
看到陳東手裏的報告,趙雨薇神情慌亂,“媽,你不是說,這件事,不會告訴陳東麼。”
嗡!
原本還帶有一絲奢望的陳東,隻覺得眼前一黑,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,破裂了。
“雨薇,你......你怎麼能這樣對我。”
“三年了,這三年,我把你捧在手心裏,你說想要吃城南的豆腐腦,我就淩晨三點鐘過去排隊買,你喜歡梔子花,我就親自買書研究,悉心照料,你想要的,隻要我能給,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夠了,你這種窩囊廢,沒有女人會喜歡的,要不是老爺子逼婚,我怎麼可能讓雨薇嫁給你。”王秀娥不耐煩的打斷了陳東。
“陳東,你聽我解釋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趙雨薇神色略有些尷尬。
哢噠!
是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,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滿臉帶笑走了進來,眼神中充滿著自信,“雨薇,你怎麼下床了,坐月子的人,得好好休息啊。”
“好,好,你們真是太好了!”
陳東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,這就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啊,還有什麼好解釋的,鑰匙,都已經交到了鄭錦鵬手裏。
難怪在公司使勁使喚他,原來,都是為了給這對狗男女創造獨處的條件。
想起趙雨薇的身邊,一直都還躺著另外一個男人,陳東殺人的心思都有了。
“錦鵬來了啊,快去,到屋裏看看孩子,小家夥長的跟你可像了。”
王秀娥笑臉盈盈,看見陳東,立刻板下了臉,“還愣著幹什麼,趕緊滾去廚房做飯,這兒不是你能待的地方。”
鄭錦鵬輕蔑的看了陳東一眼,“王姨,您不用這麼客氣,這個廢物,怎麼還在家裏啊。”
王秀娥回道:“錦鵬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爺子的倔脾氣,他定下來的事,我們也不敢隨便做主啊,不過,你放心,在家裏,他就是個男保姆......”
男保姆?
陳東再也忍不下去了,泥人尚有三分土性,這一家人,欺人太甚。
“我跟你們拚了!”
隨手拿起桌上的煙灰缸,就朝著鄭錦鵬的腦門上砸了過去。
哼!
鄭錦鵬冷笑一聲,“我可是空手道黑帶,跟我鬥,你差遠了。”
猛地一腳,就踹在了陳東的心窩上,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道,將陳東直接踢出了門,摔倒在地,陳東捂著胸口,半天都爬不起來。
“陳......”
趙雨薇有些於心不忍,想要說點什麼,可又被王秀娥一個眼神給攔了下來,砰的一聲,房門被緊緊的閉上。
“滾吧,別再讓我看見你,否則,我讓你在清州,再無立足之地。”
鄭錦鵬的聲音,刺的陳東狂吐鮮血,踉蹌著走出了小區。
轟隆隆,天上雷聲大作,一時間,大雨傾盆。
站在大馬路上,陳東跌跌撞撞,發狂似的大笑了起來,“哈哈哈,賊老天,連你也要跟我作對,來啊,來啊,有種劈死我,我不服!”
喀嚓!
一道亮光閃過,陳東隻覺得眼前一黑,不過,他心裏麵,倒是覺得輕鬆了幾分,也罷,或許,這樣才能徹底解脫,卻沒察覺到,腦海裏,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奔湧而出。
漆黑的加長林肯,停車時濺起的泥水塗了陳東滿身。
“把人給我扶起來,帶到車上。”
“小姐,這臟兮兮的乞丐......”
“嗯?”
“是,我們這就照辦......”
兩道匆忙的身影,打著傘,將焦黑的人影拖到了車上,後排舒適的座椅上,是一張清冷的絕世容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