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蓓像在電梯時那樣用力把他拉起來,做這個動作時她產生了錯覺,仿佛她還被困在故障的電梯裏,和他同處狹小封閉的空間,而他嘴唇的溫熱觸感,也再次在她的唇上浮現,鬧得她心裏一時也有些發癢。
孟南濤的聲音響起,將北蓓的思緒拉回現實,“趕緊的,叫救護車吧!”
在眾人圍觀下,安倪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出了公司。
喻言沒在人群中,他獨自去了男衛。
幸好他今天穿的是灰襯,雖然被潑了一身咖啡漬,但衣料並沒被浸透。
他用冷水洗了幾把臉,然後將兩隻胳膊放到水龍頭下衝洗。
冰冷的水溫衝刷著他滾燙的肌膚,但被安倪抓住的地方,紅疹仍舊毫無褪去的跡象。
他皺起眉。
幾分鐘後他走出男衛,看到北蓓站在女衛門前講電話。
“相親?沒興趣。”
她背對著他,讓他看不見表情,聲音是張揚樂觀充滿活力的,“媽,你女兒這麼優秀,你就別替我瞎操心了好不好?”
“哎呀,這都什麼年代了,女人二十四五歲正是拚事業的時候,急著結婚做什麼。事業就是女人永久的青春,我的夢想是在海城市中心給你和爸爸買套房呢!”
“好了好了不說了,我還在工作呢,媽,我掛了,愛你!”
她輕快的口吻帶動了喻言的心情。
喻言心裏隱隱地浮現出一個念頭:她是特別的。
他自己都未察覺,正是這個念頭讓他嘴角揚起,眼裏也有了淡淡笑意。
以至於北蓓轉身時,就看到喻言正在盯著她,笑得莫名其妙。
她尷尬地問,“我,我剛才講電話你聽到了嗎?”
喻言頓了一下,然後輕輕點頭。
北蓓覺得,他一定是在笑她沒自知之明,海城市中心的房價貴到能上天,一個小姑娘居然敢說憑自己在這裏給父母買房。
但她也不覺得羞恥。
雖然她出身在普通人家,不像有些人一樣打娘胎裏就含著金鑰匙,但那話是誰說的來著,人有夢想是好事,萬一實現了呢?
“喻先生,我這個人呢就是喜歡做夢,你別笑我。”她對喻言大方地微笑著,心裏卻想,即便是喻言這樣的人,也有很難實現的夢想吧?
喻言不說話,隻是看著她。
他集中注意力看一個人時,他水色的眼眸顯得很沉,讓北蓓想到鼓浪嶼初秋的海水。
最後,是北蓓率先收回視線。
她可不想再在這裏跟喻言比眼神殺,還有方案等著她出。
於是她朝喻言點頭當做告辭,邁開大長腿就往回走。
經過喻言身邊時卻聽他說,“我加你微信了,你能不能通過一下?”
北蓓一怔,停住腳步看他。
“沒有啊,我沒收到提示。”
她邊說邊點開微信,果真看到了一條被忽視的好友驗證。
原來是剛才她看著電腦微信,手機的提示音關了,她又沒注意看電腦,這才沒看到。
她如實朝喻言解釋了一下,然後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,想了想卻又遲疑著說,“你是HCA的高層吧?我們加好友,是不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太好?”
喻言臉上沒什麼表情,聞言隻是淡淡地看她一眼,“沒什麼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