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江竹西鈍鈍地點頭，“關注艾利，她平時直播唱歌。”

艾利一曲已經唱完，喝著水正聽見這話，砸了一個紙團到江竹西腦袋上，“你光會打廣告有什麼用。直接給你對象操作一下啊。”

“他們才認識，什麼時候成對象了？”邵文煩躁的咋舌。

“相親對象也是對象。”

“你非得跟我抬杠是吧......”

江竹西對他們的爭執充耳不聞，拖著一身軟骨頭坐了起來，在季嶼川的西服內兜裏摸索。

嘴裏念叨著：“手機......”

季嶼川抽出她摸進胸口的手，把桌上的手機解了鎖遞過去。

江竹西酒品不錯，有了醉意也不鬧騰，隻是人木木的，有些呆，她劃拉了半天手機，嘟囔道：“你手機上什麼愛pp都沒有......”

“那你幫我下載。”季嶼川哄小孩兒似的分散她的注意力。

江竹西點點頭，到應用商店選了幾個常用的娛樂軟件。

手機顯示app要麵容ID安裝，江竹西舉起手機對著自己的臉左照右照，角度幾番調整都不行。

季嶼川笑著看她倒騰，也不提醒。

邵文倒不樂意了，心想這不就是故意調戲人嗎，他心裏膈應的慌，忍不住罵道：“你酒精全灌腦子裏了？看看是你的手機嗎！”

江竹西的腦神經確實已經麻木了，她緩衝了一會，連說：“哦，對對對。”

然後她把手機的後置攝像頭對上了季嶼川。

“唉......”邵文歎了一聲，指節摁著腦門直搖頭，他想想算了，浪費口舌。

江竹西沒覺察出有什麼不對，舉著手機掃了半天，這時她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名字。

循著聲音，迷蒙渙散的眼神越過手機，漸漸在沙發旁側一個黑壓壓的人影上聚了焦。

霎時，酒醒了一半。

“喝了多少？”

江越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，刑訊官似的立在那兒，一言不發的低氣壓像是要逼人自招。

她這話不是問醉鬼的，順著她清泠泠的目光，隻見季嶼川應聲拿起桌上剩了半瓶的麥卡倫晃了晃。

“叛！徒！”江竹西恨恨地在季嶼川臉上戳手指。

季嶼川拉下她的手，像個語重心長的老父親，“你不能再喝了，和你姐姐回去吧。”

他站起身想把人扶起來，但這人偏賴著。

“走吧，回家。”江越彤也勸，語氣可以稱得上溫柔。

江竹西不為所動，幾杯酒下肚，她平白多生出倆膽來，無畏地迎著她姐的目光，越來越清醒，也越來越焦躁。

她拳頭攥了起來，凸起的骨節順著眉下按壓著捋過去，像是在緩解頭痛。

就在季嶼川以為她要妥協的時候，江竹西一拳砸在了桌上，梆地一聲，又悶又重。

“就今天，你能不能別管我，我已經很煩了！”

她臉色凜然地駭人。

江竹西有驕縱任性的時候，但極少如此疾言厲色，溫順的外殼褪去，內裏帶著鋒芒的硬刺露了出來，竟把眾人唬得屏息噤聲。

季嶼川沒料到幹了半瓶四十度洋酒的江竹西無所畏懼，撒起酒瘋來險些把桌子砸穿。

他等人呼哧呼哧地喘了會兒氣，放鬆了一點，才拉過那隻暴躁的小拳頭看了看，隻見手掌側邊已經通紅一片，手背上還有中午掛水留下的淤青。

本想勸兩句的，到了嘴邊的說辭又咽了回去。

這脾氣，一時半會兒恐怕沒人能勸得住。

江越彤也沒法子，她眼神盯著拗勁不肯走的江竹西，無聲地對峙著。

良久，江竹西抬起頭，眼裏是濕漉漉的水色，不知道是剛剛拍桌子叫囂把自己嚇著了還是手疼。

“我不想回去，姐姐你跟我們玩一會兒吧......”

江越彤冷麵冷心，這時候卻心軟了，她輕歎了口氣，說：“好。”

剛坐下，江竹西就考拉似的抱了過來，腦袋靠在她頸窩，帶著酒氣的呼吸噴薄在皮膚上，又濕又熱。

江竹西閉著眼蹭了蹭，她小時候一做噩夢就跑去抱著姐姐睡，熟悉的感覺讓她頓生困倦。

邵文對此還挺喜聞樂見的，江竹西抱著她姐總比抱著季嶼川好，他難得客氣地站起來倒了杯酒，啪地擱在桌上，推給江越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