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委托我會接。孫小姐,侮辱罪和誹謗罪也是要坐牢的。”
是黃律師。
孫婉婉的臉僵住了。
“你們又沒有證據!誹謗我,我也會讓你們坐牢!”黃齊淵露出了職業的微笑。
“我的耳朵和行車記錄儀就是證據。需要的話,還有我的錄音筆。”
孫婉婉臉色鐵青。
黃齊淵向唐念初遞去一個寬心的笑容,扶著她的肩膀上樓。
黃叔叔的手,溫暖有力地幫她維持平衡。
唐念初臉色蒼白,卻已經不在意孫婉婉剛才說了什麼。
“孫婉婉。奶奶不喜歡你,是有她的原因的。既然黃律師手裏有錄音,我會保留法律追溯的權利。”
“你在哪?”
傅錦年聽著話筒中傳來的熟悉聲音,冷聲問孫婉婉。
看著不小心接通的電話,孫婉婉曆時梨花帶雨的哭出來。
“我......我剛剛遇到了唐念初。”
“她說,她要找黃律師告我!”
與此同時,傅錦年身後的電梯叮地一聲到達。
下意識轉頭,兩個人視線交彙。
而傅錦年走進旁邊的電梯。
找到孫婉婉時,她蹲在牆角抱膝痛哭。
她穿得單薄,遠遠看去令人心疼。
“她告你什麼?”
孫婉婉抬頭,眼睛哭得紅腫直直撞進傅錦年視線。
不知為何,被她所救的情義淡了。
“她說......她罵我,她說我把你搶走了。”
“還說奶奶不喜歡我是咎由自取,是因為我一點也不好,我配不上你。”
“錦年......”
孫婉婉有些踉蹌,撐著站起來,去握他的手。
傅錦年沒有伸手,隻是看她快摔下去時扶住了肩膀。
孫婉婉的眼淚更加洶湧。
“你不在的時候,她我真的很凶,錦年,不在你身邊我一點安全感也沒有。”
“我好害怕,去見你的路上,十分鐘時間都好長。”
哭花了妝,哭到哽咽,她才終於說出目的。
“讓我住得離你近一點好不好,我希望在想你的時候能立刻見到你。”
傅錦年眸底墨一般暗沉。
她隻有淚眼蒙蒙看著他。
“錦年,明明她都可以和你同床共枕,可是我......”
“可以,我讓秘書給你找房。”
傅錦年的聲音聽不出波瀾。
“真的嗎!”孫婉婉瞬間破涕為笑,臉色變得比翻書快。
“那可以立即全款嗎?我怕夜長夢多。”
“隨你。”
傅錦年鬆開她的肩膀。
“妝都哭花了,你就不用上去探病了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沒什麼可是的,奶奶很講究儀容儀表。”
孫婉婉的目的反正也達到了,才不要自己去老太婆那裏碰壁呢。
於是她把幾大口袋營養品交到傅錦年手上,幫忙按下電梯。
對比她臉上的欣喜,傅錦年隻是很平淡地轉過身。
他不會看不出孫婉婉急切要一套房產的小算盤。
他們家從爺爺那輩開始就不愁吃穿,他沒有體驗過無可奈何的貧困,隻是下意識想到。
——那,她呢?
唐念初從來不伸手向他要東西。
結婚三年來,唐念初沒有一點富家少奶奶的架子。
按理,她應該已經沒有生活費了才對。
那她一直在花著誰的錢?
三年前是她低下頭顱的第一次,今天,她也會第二次求自己!
傅錦年撥通了她的號碼。
“有什麼事嗎?”
唐念初的聲音淡淡地,此時她正站在病房外麵,等黃律師和奶奶溝通完。
“還有錢嗎?”
唐念初並不認為他是來關心自己的。
“沒聽聞傅家的資金鏈有問題,你犯不著找我借錢。”
甚至有錢一擲千金給心頭好訂婚紗。
傅錦年臉色瞬間鐵青。
“唐念初,隻要你現在求我,我就把銀行卡解開,既往不咎。”
“求你?我現在隻求你早點在這場,隻為交易的婚姻中放過我!”
傅錦年怒了,笑的嘲諷,“原來那些不是你的新歡,是你金主啊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我說什麼你不知道?你從畢業開始都是我養著你,現在迫不及待離開我是因為釣上另一個有錢人了?可能還不止一個。”
“他出多少?我雙倍,三倍,隻要你求我,多少都行!”
唐念初瞪大眼睛。
傅錦年,原來是會說這種話的嗎?
“說話!心虛了?我說對了?”
唐念初再忍無可忍,“傅錦年,三年了,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會不知道嗎。”
“如果你隻是想說這個,我們沒有任何好談!”
啪地一聲。
唐念初把電話掛斷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掛傅錦年的電話。
與此同時,奶奶剛好喚了她進去。
她看見黃律師從病房出來,奶奶都知道了。
正好她同樣不想再和傅錦年在假裝恩愛,也在避開和他同時出現。
電梯門響。
看著迎麵走來的男人,她抬頭:“不用費力了,奶奶早就知道。”
傅錦年一愣。
奶奶已經就這個話題找他談過了。
所以他堅持和唐念初假裝恩愛,是奢望真的能讓她愛上自己嗎?
望著那抹纖弱的背影進入病房,他遲遲無法收回視線。
在她推開病房門前一刻,手腕被溫熱的大手握住。
唐念初頭也沒抬,壓低聲音:“你想跟我在奶奶麵前吵架嗎?”
傅錦年沒有鬆手,隻箍著她纖細的手腕,“我們聊聊。”
“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嗎?”
“有。”傅錦年說得斬釘截鐵。
唐念初看了看門,向黃齊淵點點頭,遂被拽著遠離了病房門。
一到窗邊,她就甩開了傅錦年的手。
“唐念初,我們還沒離婚。”傅錦年的手撞上玻璃,一陣生疼。
“奶奶現在總問為什麼我們很少同時過來。”
“她哪裏知道你連續多日不回家?到底哪個男人吸引力那麼大?”
“傅錦年,除了奶奶之外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,這就是我不回家的理由。何況我們很快就要離婚了。”
傅錦年背靠在玻璃上,寒意卻是自內而外。
“看來你的金主待你不薄。”
唐念初解釋累了。
“傅錦年。”唐念初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艱澀,“在你眼裏,我竟然這麼不堪嗎?”
傅錦年突然冷冷笑了一聲。
他看見唐念初的肩膀微微顫抖,說不上來的情緒占據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