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賣到劉家後,我過得生不如死。
連牲口都不如的地位,貨物般被發泄怒火。
身體變得殘破不堪,精神也逐漸麻木。
我真的有機會等到離開這裏的一天嗎?
01
“求求你,放了我吧,我,我家裏可以給你錢,多少都行。”
眼皮重得如同灌了鉛,但身邊的哭叫聲刺耳得要命,恐懼將思緒強製從困意的潮汐中打撈出來。
視線貼著粗糙的布料,我注意到自己被綁在凳子上,手腕被粗糙的繩索勒得發疼。
正在哀求著的女孩子看上去年齡不大,聲音甚至已經哭啞了,身體不住顫抖著。
一隻大手狠狠地按住她的腦袋,往椅背上死命的撞過去。
“咚”的一聲巨響在車廂響起,我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,後背刹那間被冷汗浸透。
“還吵不吵?啊?媽的鬧死人了。”
每說一句,男子就對著女孩的臉扇上一個響亮的耳光,女孩子到最後連嗚咽都發不出,斷斷續續的呼吸著。
男子張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,陰森森地嗤笑道:
“要不是這張臉還能看,你現在就得交代在這知道不?”
說完這句,男子便弓著身子坐回了前車廂。
直到男子徹底離開了我的視線,我才從死死咬住的嘴唇裏發出了低低的抽泣聲。
為了能夠盡快給家裏分擔負擔,從大專畢業後我開始積極地找工作,無論什麼樣的工作我都願意嘗試,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前去麵試。
所以接到這家高薪五險公司的麵試邀約時,我絲毫沒有猶豫便決定過去看看了。
可等待著我的卻是迷藥和套上腦袋的麻袋。
顯然待在這的大多數人,跟我都是被相同的手段騙過來的。
此刻被捆在車裏的大部分都是女人,無一例外是被這群人打著公司招人的理由,用高額的薪水騙過來的,誰料到剛到了麵試的地點,就直接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蒙住了腦袋。
車廂內顛簸得讓人頭腦發暈,混雜上刺鼻的皮革氣味,我甚至能聽到有人發出了嘔吐聲。
昏暗的車內環境讓人無法判斷時間,不知過了多久,有人推開了貨車的門。
“都滾下來,別給老子甩心眼聽到沒?快點。”
一個留著絡腮胡,操著一口方言的男子開始不斷將人往下拽,我們跌跌撞撞地被一群男子推搡著進了一件廢棄的房屋。
狹窄的房屋內擺著大通鋪樣式的床,為首留著絡腮胡的男子拽開鐵門,手上拿著刀具在我們附近比劃著讓我們擠在這張床上。
幾個女生精神都崩得緊,畏懼地靠在一塊,那張床又臟又破,整個屋子裏充斥著難聞的異味,熏得人不斷作嘔。
絡腮胡子不耐煩地“嘖”出了聲,上前扯住靠前的我,拖著我的胳膊的力度讓我感覺快要脫臼。
整個人被死命推到了床上,鼓起的床單在掙紮中掉落在地上,露出了一隻皮膚潰爛到爬著蛆蟲的胳膊。
“啊———”
條件反射般,嗓子裏已經發出了尖叫,而在我的尖叫裏其他人也看到了這隻胳膊,哪還敢往床單上坐,紛紛慘叫著想往後擠。
絡腮胡子則不耐煩地抬起腳,狠狠地將站在最後的女人一腳踹了進來,簇擁成一團的女人多米諾骨牌似的摔倒在了床單上。
絡腮胡子扯著床單將其丟開,旁邊拿著棍子的男子上前拽著那隻胳膊將裏麵的人拖出了房間。
那個人幾乎快要看不出性別,被拖拽時小幅度的掙紮了一下。
最恐怖的是,被折磨到這個地步了,她依然還活著。
我用力捂著嘴,防止自己下一秒就吐出來。
地上還殘餘著那個人的血跡,一位婦女便推著小車進入了房間。
她司空見慣般從車上拿出如同涮鍋水般的稀粥,上麵浮著些零星的鹹菜,等擺好了粥,她便捂著鼻子快步離開了房間。
從頭到尾,她的眼神都沒有在我們身上停留哪怕一刻。
“愣著幹嘛?把東西吃了,明早就得見你們未來的丈夫了,要是有沒被看上的,就拖去割了器官賣錢。”
絡腮胡子凶惡地瞪著我們,用手裏的刀柄敲擊著擺放著碗的桌麵。
驅動著僵硬的四肢,我緩慢地從床上爬了下去,然後拿起了一碗稀粥。
絡腮胡子滿意地咧開嘴,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
其他的女孩子也在絡腮胡子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恐嚇般的目光中,一個跟著一個地開始從桌子上拿起粥。
粥本身就帶著股油汙的味道,而鹹菜則有些發酸,整體混雜在一塊難以下咽。
舌頭嘗到粥的第一口,咽喉就條件反射般想要將其吐出去。
我咬緊牙關,努力讓自己表情不那麼扭曲地強咽完了這碗粥,期間完全略去了咀嚼和品嘗。
放下碗的瞬間,我們中年齡最小的女孩子含滿眼淚,猛地吐了出來。
本身就氣味難聞的房間變得更加讓人反胃,那個女孩到最後甚至開始吐出膽汁。
她顯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,滿臉驚恐地想往角落躲去。
但絡腮胡子沒給她這個機會。
女孩子跟著小雞崽般被掐著脖子提了起來,絡腮胡子將她的外套撕扯下來蓋在嘔吐物上,然後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。
“不願意吃飯是吧?那老子就給你這張臉潤點色。”
邊說著,絡腮胡子還不解氣般扯著女孩子的頭發,將其用力壓在床單上,女孩子整張臉都因為窒息憋得通紅,尖叫聲和哭喊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斷斷續續的響著。
直到女孩子完全停止掙紮,絡腮胡子將派人收了我們的碗筷,呸了一口反鎖了房門。
直到絡腮胡子離開房間,我才慌忙上前查看女孩子的狀態。
她脖子上留下了顯眼的紅色手印,正不斷咳嗽著呼吸,身體不斷地顫抖著,紅腫著臉頰上掛滿淚水。
她低聲抽泣著,哀求般呢喃
“我想回家,誰來救救我啊,我想回家。”
淒慘的哭聲讓我也紅了眼圈,隻能輕拍她的背部緩聲安慰道:
“別怕,我們父母發現我們失蹤了,肯定會報警讓警察來救我們的,堅持幾天就能回家了。”
“現在監控設備都很齊全,父母一旦發現撥不通我們電話肯定會聯係警察的,妹妹你別怕。”
聲音偏低沉的短發女子也穩定好了自己的情緒,幫著我開始安撫其他人,幾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此刻努力互相打著氣。
我們都以為這場噩夢會盡快結束,隻要堅持活下去,遲早會等到曙光。
然而比救贖先來的,是比死亡更為痛苦的現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