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盛世酒店,各大商業泰鬥都來參加這場聚會。
我坐在角落,一邊吃著小食,一邊聽他們聊天。
“白小姐,何先生,訂婚快樂啊!”
“澄澄!恭喜啊,你們是從高中就交往了吧?終於修成正果啦!”
白澄澄一臉笑意,接受著大家的祝福。
這場聚會,有兩大焦點。
一是何家和白家的訂婚,二是,西城的項目。
“澄澄,晨風,恭喜恭喜啊,這下白家和何家強強聯合,我們這些老骨頭要當心咯。”
白澄澄羞紅了臉:“伯伯,你說的哪裏話,我們是晚輩,還需要你指點呢。”
我心中不屑,什麼指點,商場如戰場,誰會指導你?
果然和以前一樣蠢。
那位伯伯打著哈哈:“哈哈,這次西城的項目,大家都翹首以待,何家和白家怎麼樣啊?”
何晨風道:“家父心有餘而力不足啊,這項目炙手可熱,各家都搶破了腦袋,不知道花落誰家。”
我吃完了小食,對著鏡子補著口紅,隻聽又一人道:“你們還不知道?西城的項目已經被拿下了,是個跨國公司。叫什麼來著......”
我看著鏡中的自己,黑發紅唇,明豔大方。
於是我滿意地收好鏡子口紅,站起身:“蘭斯。我的公司。”
眾人紛紛把視線投向我。
何晨風不可置信地看著我,白澄澄瞪大了眼睛:“姐姐。”
我懶得搭理白澄澄,舉起酒杯:“此次回來,就是為了西城的項目。敬大家。”
眾人紛紛舉杯示意。
白澄澄跑過來,親密地挽著我的手:“姐姐,你什麼時候回來的,怎麼不和家裏說一聲?”
我不留痕跡地抽出來,當著白澄澄的麵,給何晨風敬了杯酒:“晨風,敬你。”
何晨風看了眼白澄澄,還是喝了下去。
“與之,你回來了。”何晨風怔怔地看著我:“你變得......很優秀。”
白澄澄咬著下唇:“晨風,那邊我們還沒打過招呼。姐姐,有空回來吃飯,媽媽和爸爸都很想你。”
我從來沒叫過那女人媽媽,我的媽媽隻有一個。
我笑笑,看著白澄澄拉走了何晨風。
笑話,西城項目得主已經出來,誰還惦念白何兩家訂婚的消息?
她真以為這是個秀恩愛的地方?
果不其然,那些人和他們聊了不到兩句,就禮貌退出,來到我身邊。
這場聚會的焦點,是我。
2.
高中時候,我最討厭白澄澄。
白澄澄轉學來的第一天,自我介紹,澄的意思是澄淨,澄清。
幹淨又美好。
我隻覺得惡心。
下課之後,我把她堵在廁所:“白澄澄,你真以為你是個幹幹淨淨,純潔無瑕的人?”
白澄澄看著我,嚇得臉色蒼白,眼淚在眼眶打轉:“姐姐,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”
聽到她叫我姐姐,我更是怒上心頭,扒了她的衣服扔在馬桶裏:“好啊,你還裝。你就穿著濕衣服去上課吧,或者你喜歡,也可以隻穿內衣上課。白澄澄,你真是夠不要臉的。”
白澄澄看著馬桶裏的衣服,又看著我,淚眼婆娑:“姐姐......”
“別他媽叫我姐姐!”我拋下這一句,回到了教室。
白澄澄在廁所待了好幾節課。
現在是夏天,衣服都是貼身穿的一件,誰都不可能把自己的衣服借給她。
爸爸常年出差,根本管不到我,我在學校橫行霸道,帶頭孤立她。
朋友們知道我不喜歡白澄澄,也不和她來往。
某一次小組組隊,沒人願意和白澄澄一組,等到期末交作業,白澄澄自然是交不上。
白澄澄哭了出來:“老師,都是我的錯,不關大家的事,我也不知道怎麼了,大家都不願意和我組隊......”
當天班會,主題就成了友愛同學,互幫互助。
我可去他媽的互幫互助。
放學的時候,我特地換了值日,教室裏隻剩我們和白澄澄兩個。
等她掃完地,我又把垃圾倒在地上:“白澄澄,你真能哭啊。”
白澄澄看著我,眼睛又是一紅。
我最煩她這副樣子。
做給誰看?
於是我走到她麵前:“別他媽的在這裝可憐,對老師有用,對我可沒用。”
“姐姐......”
我氣得青筋暴起,把她一推:“都他媽說了別叫我姐姐。要不是你......”
話沒說完,有人打斷了我:“與之?”
白澄澄摔在地上,小聲啜泣。
我循聲看去,是我的男友,何晨風。
隻見何晨風快速跑到白澄澄身旁,扶她起來:“我還以為今天有什麼事,不和我一起回家,原來是霸淩別人!
與之,你怎麼變得這麼凶殘,這麼麵目可憎?
還是說,這才是你的真麵目?”
3.
何晨風,你是我的男朋友,白澄澄和你無情無故,你憑什麼一來就站在她那邊?
我強壓內心的情緒,扭頭走了。
我才不會像白澄澄一樣,對著所有人哭泣。
回到家,爸爸難得回來。
我給爸爸泡了茶,撒嬌問有沒有給我帶禮物。
“有,你和澄澄都有。”爸爸笑眯眯的:“澄澄呢?她沒和你一起回來?”
“她做值日。爸,我們先吃吧,我都餓死了。”
“還是等等澄澄。”
白澄澄,你何德何能,讓全家等你一個?
飯桌上的菜又熱了一次,爸爸看看手表:“這孩子,做個值日怎麼這麼晚?”
話音剛落,白澄澄就回來了。
她衣服臟兮兮的,洗手的時候,還噙著淚說痛。
阿姨關切地問:“澄澄怎麼了?手受傷了?”
白澄澄看了看我,又縮了縮脖子:“沒事的,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。”
說完,又看了我一眼,低下了頭。
吃飯的時候,白澄澄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,偶爾還蹦出幾句:“姐姐,這個我可以吃嗎?”
我瞪了她一眼,看了爸爸,還是把到嘴邊的臟話咽了下去。
晚飯後,爸爸皺著眉把我叫進書房:“你和澄澄怎麼回事?你欺負她?”
我別過頭:“沒有。”
爸爸像炸了的油漆桶,吼道:“你還撒謊!你當我瞎?看不清你的小把戲?都已經打電話問了學校,你今天和她一起值日,怎麼就你回來得快?!澄澄摔倒,是不是也是你幹的?”
我咬咬牙,也衝他吼:“憑什麼我們一起做值日,我就不可以先回來?她去哪裏鬼混,我怎麼知道?!怎麼,她是個公主,全世界都要等她?”
“她是你妹妹!”
“我沒有妹妹!她就是個賤 人!”
“啪”爸爸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。
我不可置信,捂著臉,眼淚翻湧。
從來沒人打過我。
“白與之,去給澄澄道歉!”
我的爸爸,我在世的唯一的親人,為了白澄澄打我。
要我給她道歉。
多麼諷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