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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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隨著蕭瑟的秋風，我踏進了冰冷陰暗的醫院裏。

過道中都是病人傳來的咳嗽聲，讓我覺得很壓抑。

我打開其中一間病房，媽媽正坐在床邊，給爸爸整理被角。

病床上的爸爸身型枯瘦，閉目熟睡。

他半年前被確診為肝癌早期，接連不斷的化療早已掏空了我們家的積蓄。

如果不是我當二奶賺來的錢撐著，估計爸爸早就過世了。

媽媽見我來了，交代了我一些事，就急匆匆出去了。

我坐在病床邊，看著爸爸，回想著他過去胖乎乎的模樣，心中很不是滋味。

隻要能賺到錢給我爸做治療，我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。

就在我盯著爸爸的臉時，他的眼皮在窗外燈光照射下，輕輕動了動，然後睜開了。

我連忙問：「你哪裏不舒服嗎？」

爸爸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。

我們之間陷入一陣沉默後，爸爸先開口說:「莫莫，最近過得怎麼樣啊？」

一般我爸這種開場，就是想和我談心。

我回：「都挺好的。」

「雖然爸爸一直在醫院，但也不是啥都不清楚，我知道你的孝心，但是有些不該做的事就別做了。」爸爸沙啞的聲音說得很慢，但是我的心卻快速下沉。

爸爸都知道了？

我故意裝傻：「我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。」

「你的那些錢怎麼來的，我和你媽怎麼會不清楚，莫莫別再做那些事了。」爸爸的語氣幾近懇求。

聽到爸爸這麼說，我鼻頭瞬間發酸，真想撲在他懷裏痛哭一場，但我卻不能這樣做，我不能讓爸爸擔心我。

「爸，我什麼都沒做，那些錢真的是我自己炒股賺來的......」

我原本還想辯解，但是看著我爸的眼睛，我什麼都說不出口。

那晚我躺在醫院的床上，徹夜未眠。

這樣的生活究竟什麼時候才是頭啊，果然世界上隻有一種病，那就是窮病。

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，我的手機發了瘋的拚命震動。

我本來就滿心憂愁睡不著覺，所以很快就找到手機，隨手接起來，有氣無力說了聲：「喂。」

電話裏頭傳來我媽暴雷般的嗓音：「莫莫啊！我們家有救了！」

我捂著被震得嗡嗡響的耳膜，皺著眉問：「怎麼了啊？」

「你，你聽我說啊，莫莫，我前天買了彩票，結果結果，今早我去兌獎時，發現中了一千萬啊。」

媽媽在電話裏頭又是一陣咆哮，但我的大腦卻一片空白。

我想這是因為巨大的喜悅之下，大腦避免發瘋的自我保護機製吧。

「這，這是真的嗎？」我又再三向我媽確認。

直到她發來中獎號碼和她買的彩票照片過來後。

我才徹底相信上帝給了我一次轉運的機會。

掛上電話，我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爸爸。

這筆錢完全足夠讓爸爸的病情康複，甚至還能讓我們全家的生活水平上升好幾個檔次。

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宣布這個喜訊，更擔心他會過於激動，對身體不好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，浮現在我腦海裏的第一件事，就是離職。

最重要的是要遠離顧英辰。

以前我沒有機會，但現在，我要做個好人！

為了預防中獎的事有烏龍，我又忍著上了幾天班。

直到一千萬獎金扣掉稅收後打進卡裏時，我和我媽才抱在一起尖叫。

「媽，你告訴爸這件事了嗎？」

媽媽眼神有些閃爍告訴我：「還沒，晚點我就去跟他說，他一定會很開心。看來我經常去廟裏燒香是有用的。」

這次我再也沒吐槽我媽迷信，這麼一大筆財富突然降臨，除了上天保佑，我想不到其他可能。

「對了，莫莫，最近，最近你過得怎麼樣?」我媽這麼沒來由的問我，讓我瞬間摸不著頭腦。

「挺好的啊，為什麼你突然這麼問？」

「沒事就好，沒事就好了。」我媽一直不斷重複著這句話，直到走出家門。

但巨大的喜悅衝擊了我疑慮。

我拿起電話打給了公司人事，語氣滿是抑製不住的興奮：「喂，陳姐你好，我是莫莫，我要離職了，請問什麼時候能走。」

「怎麼這麼突然？是你家出了什麼事嗎？」陳姐的語氣充滿了八卦的氣息。

雖然我和顧英辰是地下戀情，但是依舊有一些捂不住的流言傳了出去。

想來私底下，公司裏的人也沒少嚼我舌根。

我撒謊說：「我要照顧我爸。」

「哦~這樣啊，那我這就幫你辦理離職流程，對了，你告訴顧總了嗎？」

聽著陳姐興奮的語氣，我沒好氣地說「那是你的工作吧。」

「我這不是看你們關係好嘛。」

她說這話的目的意圖昭昭。

但是我卻沒辦法反駁。

掛了電話後，我如釋重負，一切終於結束了，要重新開始了。

我把手機扔到了一旁，蒙上被子沉入了夢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