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被拐賣的婦女不計其數,我從未想過,我曾是其中一位。
1、
我向來獨立,在外省讀大學的這幾年從沒有讓家裏人擔心過。
今天,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,爸媽跟我打了視頻電話,他們除了轉錢,還特地給我定了一個蛋糕。
“昭昭啊,蛋糕可不能貪嘴,不然明天臉上就長痘了。”媽媽在視頻裏笑的幸福,“我女兒這麼漂亮,要好好愛惜自己。”
“哎呦,媽,我知道啦。”
爸爸也念叨:“蛋糕吃不完沒關係,但飯一定要好好吃,白白胖胖才是真道理。”
我在他們的愛意裏被包裹的心滿意足。
掛了電話以後,外賣員剛好打了電話來,我高高興興的下樓去拿他們給我定的蛋糕。
蛋糕不算大,送過來的時候還是完整的,我跟外賣小哥道了謝就準備上樓了。
結果這時,不遠處突然傳來女生的哭聲。
我覺得十分奇怪,朝著哭聲的來源看過去,發現一個穿著淺藍色裙子的女生蹲在地上哭,身邊一個人都沒有。
“你怎麼了?”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那個女生顯然被我的出現嚇了一跳,身子往後一縮,十分警惕的看著我。
但在發現我也是一個女生時,她恢複了正常的神情。
“你有什麼事情嗎?”她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淚水哭的亂七八糟,低下頭擦了兩把眼淚,躲開了我的目光。
“我是想問你,你在這裏哭是怎麼了?”
“我…”她麵色為難,“我男朋友送給我的貓丟了,他上個月去世了,我沒想過會這樣,我找不到這隻貓了。”
“貓不見了?”我四處看了看,附近沒有貓的影子,“那要不我幫你一塊找一找吧?是在附近弄丟的嗎?”
她點了點頭:“是,而且就在剛剛,我打個電話的功夫貓就沒了。”
半夜,一個女生丟了貓,我覺得很可憐,作為同性肯定是要幫她的,於是我跟著她一塊拿著小手電筒四處喊貓的名字。
據女生說,那是一隻白色的貓,小小的,很可愛,照理看應該很顯眼,而且貓容易被光吸引住,我們的手電筒肯定可以找出它。
可是我倆問了附近很多居民,他們都沒有看見這隻貓。
心急如焚的女生提議道:“貓喜歡黑暗的地方,我們要不去附近的巷子裏找吧?”
我同意了,和她在打算在巷子裏尋找,但是大大小小的巷子十幾條,為了節省時間,我和她分開行動,她就給了我一張小貓咪的照片。
大晚上巷子裏一般沒有人,我一個人走空曠的巷子著實有點害怕,但為了幫助別人,我隻能克製。
不過找貓估計要花點時間,我在半路上和媽媽發消息:我去辦點事,待會回來給你們表演切蛋糕哈。
蛋糕我已經放在了樓道的窗台上,這麼晚肯定沒人會動。
不過以防萬一,我還是速去速回的好。
就在我路過一條最黑的巷子時,一聲明顯的貓叫引起我的注意。
我十分確信,那就是貓叫!
“咪咪,是你嗎?”
我朝著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子走去,照著手電筒,但手電筒質量堪憂,所照範圍就那麼一點。
越往裏走,貓聲離我越近,但周圍就更加黑暗了。
就在我馬上可以看見它的時候,有人跟我打來了電話。
屏幕的光照在了我的臉上,媽媽的頭像蹦了出來。
我剛要接聽,突然感覺到一聲人類的呼吸從我背後傳來!
頓時,嚇得我手機掉落在地,我整個人警惕的轉過身,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一個活生生的男人!
還不等我反應,他伸出一隻手把我按住,另一隻手拿出一塊白布想捂住我的嘴。
我奮力的推開他:“你是誰?你想做什麼!”
他因為疏忽大意,居然真的被我推了一個踉蹌。
見狀,我拔腿就跑,可是卻被他攔住了。
“想跑?送上門的貨我要是不收下怎麼能行呢?你還是自認倒黴乖乖的跟我走吧,免費浪費我的迷藥!”
迷藥?
難不成這人是罪犯?!
我被嚇得身上一冷,不斷的往後退。
一旁掉落在地上的手機還響個不停,我想找機會去撿,可那男人凶神惡煞的又追了過來,這次力氣用得很大,我根本無法掙脫。
“放開我,你放開我!”
就在這時,巷子口出現了一個人影。
是剛才在我樓下找貓的女生!
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,對著她喊,拚盡全力弄出動靜。
女生自然是看見了我,但她沒有任何表情,也沒有任何反應,她安安靜靜的朝我走來,不緊不慢的,然後站在我跟前,把我的狀況一覽無餘。
奇怪,她為什麼是這個反應?!
我心裏忽然一慌,顫顫巍巍的問:“你們,你們是一夥的?!”
身後的男人哼了一聲,女生更是一陣陰柔的笑聲,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,手機裏恰好有一段貓咪叫聲的錄音。
那一刻,我恍然大悟!
我連忙掙紮起來,不管這裏到底有沒有人住著,對著空氣對著樓房就是一頓咆哮。
還沒喊幾聲,女生就衝到了我的麵前,用白布捂住了我的嘴。
我被兩個人夾擊,雙拳難敵四手,很快就陷入了昏迷。
暈倒在地的我最後時刻還拽著女生的裙子,用同性之間才有的眼神哀求她,哀求她看在我也是女性的份上放了我。
但她無動於衷,保持冷漠的俯視著我眯上了眼睛,失去了意識。
2、
再次醒來,我已經在一個大山區的村民家裏了。
這家人是一對老人,而我是被他們買來的,是給他們兒子做媳婦的!
“我說過,我不是這裏的人,我要回家,回家聽不聽得懂?!”我第五次打翻了老婦人端來的水,對著她怒吼。
她的脾氣倒是好,即便是這樣都沒有生氣,反而跟我說:“妮子不想喝就算了,阿媽待會再來給你送。”
油鹽不進,冥頑不靈!
我罵了一句就想衝出去,可是我的雙腳被鐵鏈子拴著,我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這個破破爛爛的房間。
“你們放我走!”我對著她的背影怒喊,“你們憑什麼抓人當老婆?憑什麼?告訴你們,我是一個合法公民,我可以告你們的!”
老婦人不以為然的嗯了一聲,一點也不怕我的威脅。
至於她的老伴,那個老頭子一直在外麵的院子裏抽水煙袋,不罵我不打我也不理我,從頭到尾當我不存在。
我不知道這家子到底是什麼情況,但他們口中的‘兒子’還沒有出現,那個年輕的才是真正難對付的吧?
過了一會兒,我喊累了,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。
為什麼,為什麼是我?
我就不該下樓,不該幫別人的!
什麼貓,什麼可憐女生,都是騙人的,都是害人的!
媽媽,我想你了。
爸爸,你什麼時候來找我?
悶在被子裏,我哭了很久,縱使這樣也沒有得到兩個老東西的憐憫心。
到了晚上,我已經放棄了他們放我走,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子裏,不說話,不吃飯,也不和人溝通。
沒一會兒,倆老人的兒子就回家了。
“爹,媽,我媳婦兒呢?”
“呀!大奎回來了!”
回來的還不是一個人,我聽見了好幾個男人的聲音。
難道這倆老人不止一個兒子嗎?
正想著,幾個男人衝了進來,他們各個五大三粗,膘肥體壯,為首的被老婦人挽著,一看就是倆老人的大奎。
“看,這是我媳婦兒,好看不!”
“多少錢買的?”
“三萬多,年輕的很,而且還是一個讀過書的大學生嘞!”
他們像炫耀商品一樣,把我當成了物件。
大奎臉上全是得意的笑,他走到我麵前,伸出手想撫摸我的臉。
我立馬扭開了頭,對著他呸了一聲。
“一家子畜生,綁架人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?做夢去吧!警察遲早找到你們,到時候讓你們牢底坐…啊!”
話語未完,大奎一拳把我打倒在地!
我捂著疼的發麻的臉回頭瞪他,他惡狠狠的指著我:“臭婆娘,居然敢罵我爹媽?老子今天不打死你!”
說著又朝我踹了幾腳,周圍的人連忙上去攔著他。
“大奎悠著點,別打壞了,這三萬多快呢!”
“是啊,是啊,別還沒有嘗到味道就先打死了,那多劃不來啊?”
老婦人也勸說著:“她啊,也就隻能耍耍嘴皮子,但你要是下死手,爹媽可買不起第二個媳婦兒了。”
似乎是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,大奎哼了一聲沒再打我,隻是臉上沒了笑,活像一個大胡子土匪。
他們為了不讓大奎衝動,帶著大奎出去喝酒了。
而我,臉腫的老高,嘴裏全是血唾沫。
“以後識趣一點兒,別總跟男人頂嘴,不然恐怕要被打的下不來床!”老婦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。
我見她好像有些同情心,連忙爬過去抓著她的褲腿哭:“求求您了,老奶奶,求求您讓我離開這裏吧?我不會報警,我可以給你們家三萬,哦不對,是六萬,六萬不行九萬成不成?”
麵對我的苦苦哀求,她隻是歎了口氣,然後推開我離開了。
我絕望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夜裏,我正湧現了困意,結果那大奎闖入了我的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