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憤怒達到最高點。
被和我相處五年的丈夫蕭灼徹底點燃。
他將我姐姐擁入懷中,如視珍寶的摟在懷裏悉心安撫。
“玉兒,你何其無辜,這一切都怪陳徵這個不守婦道的蕩婦!”
“當年她算計我嫁進蕭府,如今蕭府式微,她就又起了歪心思,這不怪你,一切都是這個賤人的錯。”
兄長跟著附和:“是啊玉兒,不要因為陳徵這個賤人氣著自己了,這些年你對家裏的辛勞和付出我們都看得見。”
“當年你為了我能讀書,賣了自己從小隨身攜帶的玉佩,結果這個賤人拿你賣玉的錢買糖吃,還吃獨食,你何苦因為這種白眼狼的惡心作為傷到自己?”
父親更是一拍胸脯:“玉兒,你放心,爹現在就去給你討一個說法,晚些時候就把這個賤人打死給你出氣。”
陳玉眼中欣喜萬分,嘴上還裝著她的賢良淑德善解人意。
“爹,阿徵怎麼也是我的妹妹,打死......太殘忍了,不若就打斷雙腿,送去司裏當姑子,也免得她以後再出來禍害人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又對蕭灼暗送秋波:“蕭灼哥哥,你看這樣處理可好?雖說阿徵是我妹妹......但......她好歹也是你的妻子,我們不好擅作主張。”
“玉兒。”蕭灼不顧禮法,一把將身穿嫁衣的姐姐抱進懷裏,“你總這麼替我著想,總是這麼善良。”
“這種話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賤婦,我們蕭家斷不會留。”
“你若不嫌棄......我......我願休了這個攪家星娶你!”
姐姐哭著撲進我丈夫懷裏,感激萬分,。
隻有我看到,背對著蕭灼的眼中,她滿是嫌棄。
她這樣心高氣傲的嬌嬌小姐,怎麼看得上蕭灼一個破落戶?
無非是她現在年紀大了,整個京城中沒有看得上她的才俊,也沒有她看得上的才俊,唯一的指望穀焱也逃婚了,以穀家權勢,陳家最多得到一兩句道歉,這樁婚事也不可能再繼續。
蕭灼是她兜底的選擇。
可笑到現在,屬於我的一切,她都能輕飄飄的奪走!
我什麼都沒做,她一句話便能把我定義為蕩婦。
當年是她說心疼兄長無書可讀,哄著我賣了玉佩,又當著我的麵說兄長沒有冬衣,冬日凍著了身體可怎麼好,我心疼兄長,賣了自己的玉佩給兄長買了冬衣書本,裁縫鋪隔壁的老先生心疼我小小年紀便為家中操勞,多送了我一本書,還把學生孝敬的蜜糖也分我一些,好讓我們家過個好年。
誰知回家時,她說我身子弱,搬不動這麼多書,自作主張幫我拿了書和冬衣回家,等我提著蜜回家時,被兄長砸了蜜罐子,還被父親母親罵沒有良心,被逼著賣了剩下用來做嫁妝的首飾釵環,換來銀子贖回玉佩,‘賠’給她。
可笑她隻說了幾句話,做了做樣子,便讓全家人認為我是白眼狼。
我永遠記得被毒打一頓的當晚,她來到我房間,揪著我的頭發,逼我答應和穀焱的婚事,她要嫁給當時如日中天的蕭灼。
“陳徵,你是什麼東西,也敢跟我爭?再不主動去和父親母親說你要嫁給穀焱,我會讓你未來的每一天都過這樣的日子!”
我被打怕了,第二天便找父母親說明情況,誰知她早已在父母兄長麵前惺惺作態了一番,父母兄弟隻當我心有虧欠主動補償她,對她愈發心疼,竟是把我大半的嫁妝都給了她。
從那天起,我的月例銀子一分都不敢花,過得連下人都不如,如此多年,才攢下嫁妝。
而我出嫁那天,父母親不說貼補我,反而把我的嫁妝又拿走一半,直說家中為難,轉頭就把我積攢多年,一針一線攢起來的嫁妝搶了一半給她。
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陳玉有什麼資格敗壞我的名聲?
我在樹上狠得牙癢癢。
外間跑來個錦衣打扮的中年人,看到陳玉撲倒在蕭灼懷裏,臉都綠了。
他咳了一聲,陳玉火燎般鬆開蕭灼,低頭站在一旁,滿臉羞的通紅。
中年人咳了一聲,說話不大客氣:“我們二爺找到了,老爺和太太請幾位去前廳一緒。”
我悄悄混入賓客之中,跟著一行人一同去了前廳,抬眼便看見穀焱被捆了個嚴實,跪倒在地。
他看見陳玉,冷哼一聲。
“這門親事我不會結!”
陳玉立馬開始哭哭啼啼的喊冤。
穀焱嘶吼出聲:“我穀焱斷不會娶一個戀慕虛榮、攀附權貴的女人入門。”
“你當我不知道,你身上的嫁衣,你頭上的鳳冠,全是你妹妹陳徵當了一身的金銀給你換來的,你還大言不慚處處敗壞你妹妹的名聲,她本身身體就不好,不能見風,你還逼她大冷天來穀家吹冷風,你這是要她的命!”
“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,我穀焱就是出家當道士都不會娶!”
穀焱還沒說完,被我兄長一拳撂倒。
我躲在人群中,幾次想上前阻攔。
可想到被抓住後的下場,我忍住了,隻能眼睜睜看著穀焱被打出血,依舊不改言辭。
兄長護著一身嫁衣,穿金戴銀的陳玉,居高臨下看著穀焱,一腳踹在他身上。
穀焱可是天之驕子,他們怎麼敢趁機折辱他?
穀家人此刻理虧,根本無法出聲維護。
陳玉也是算準了這場婚事繼續不下去,索性就趁機撈夠了再一刀兩斷,才會對穀焱如此狠心。
我看著穀焱臉上沾血,狼狽不堪從地上爬起來,依舊咬緊牙關。
“陳玉,我絕不會娶你,你以為你瞞的過眾人,但你瞞不過我,你的惡行,我永遠記得,你這樣的女人,不值得我多看一眼。”
我從姐姐的眼中看到洶湧恨意,她像是要把穀焱千刀萬剮。
最終,她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栽贓陷害。
“穀公子,陳玉知道你愛慕我家小妹多年,可您就是再愛慕小妹,也不能如此羞辱陳玉。”
“您在大婚當日和小妹私奔,把我陳玉置於何地?”
我聽到滿場嘩然,所有人都用言語圍攻絞殺我和穀焱。
他站直了脊背,高昂著頭。
獨自承擔這些原本會抨擊到我身上的殺伐。
我捏緊了手。
兩人間的恩怨,不該牽扯旁人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