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第二章

2、

我以為顧易沒聽到我說的話，但他聽見了。

“如果你心思在學習上，沒有招惹是非，沒有故意勾引，那些男生會無緣無故的找到你？蒼蠅不叮沒縫的蛋，顧青啊顧青，我以為你很懂事，結果你如此不堪，你妹妹關心你，回來就求我不要生氣，叫我和你多講道理，我可不會一個恬不知恥的女兒講道理！”

在他說完這些話以後，我變得異常冷靜。

我把事情記著，放在心裏最暗的地方。

後來我養傷的那段時間，楊琪對我格外殷勤，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顧燕爾把事實告訴了她的母親，楊琪怕我找到證據後在顧易麵前說。

“楊阿姨。”我對她冷冷的笑著，“這些事兒你以前不做，現在更不必做。”

如果是因為愧疚，那就太可笑了。

楊琪臉上本來就假的笑容更假了，看了一眼身後的顧易，對我故作溫柔：“沒事，我願意為你做這些，你看你身上的傷，哎，我早就說過讓顧易冷靜、冷靜。”

當她伸手要來碰我臉上的傷口時，我不露聲色的躲開了。

楊琪笑容一滯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：“算了，你不喜歡我我就不留在你麵前礙事了。”

顧易聽到她的話顯然是信了，沒腦子的瞪著我，雙眼赤紅，拳頭緊握。

不過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楊琪人已經走到門口，還要背對著我留下一句話。

“顧青啊，你是女孩子，一定要知道自重。”

當時，就是因為這句話，顧易忍無可忍的衝入我的房間，說要把我的衣服扒光了丟到大街上，說我不要臉他還要臉。

那年我已經十五，抱著自己的身體，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服，自尊被顧易踩在地上狠狠的碾碎。

即便是後來楊琪怕事情鬧大而極力阻止，顧燕爾拉走了顧易，我的心也早已支離破碎。

絕望從來不是顧燕爾背地裏陷害我，把我的清譽給毀了，而是在我墜入絕境時，狠狠推我一把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。

每次想到十五歲的那一天，我對顧易的恨，對顧燕爾的恨，對楊琪的恨就無法宣泄。

康複以後我去找了強迫我的人，可怎麼也找不到，他們幾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，等我再去報警，最佳報警時間已經過了，加上那條巷子沒有監控，我再無證據。

後來我看著銀行卡裏他打來的生活費一次比一次少，而顧燕爾在朋友圈發的衣服、鞋子、包包一次比一次貴，什麼也沒說，隻是釋然一笑。

如今我努力考了外省的大學，脫離苦海，可以自己養活自己，可以遠離那個是非之地。

但我怎麼也沒想到，顧易還是不肯放過我。

當晚他又跟我打了電話，語氣不善：“我當你白天的話沒說過，我勸你馬上回來，如果燕爾有任何事，我饒不了你！”

她出事就不放過我？

那我出事呢？

我憋屈了很久的怨恨再也壓不住：“她和我，有什麼關係？她是你和你初戀生的女兒，一個小三，一個私生女，憑什麼要把一個私生女的健康建立在我身上？我有什麼義務幫她？”

如果我再惡毒一點，我恐怕已經咒顧燕爾死了。

“顧青，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咄咄逼人，這麼冷血薄情的？”顧易的聲音不再是一味地暴躁，還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，“你曾經不是這樣一個孩子，你現在…怎麼叫人那麼厭惡？”

“我現在應該叫你什麼？我覺得是顧叔叔。”我明明想冷笑，卻不自覺的多了鼻音，“比起顧燕爾，我更像一個私生女，我從小到大什麼都讓著她，還要看楊琪的臉色，我哪一次生日是好好過了的？不都聽顧燕爾的嗎？明著是給我過生日，暗著是哄她開心。”

本以為我說的話可以點醒顧易，結果他立馬吼了起來。

“你憑什麼有不滿？我賺錢養你們三個人，我在外麵成日看別人的臉色！楊阿姨也成日在家裏含辛茹苦的照顧你，她又不是你的親生母親，你還要她做到什麼地步才滿意？你吃飯少一點，她就皺起眉頭告訴我，你學習成績一下降，她比我還著急，你還要楊阿姨做成什麼樣？”

吃飯少一點她就皺眉？

那是因為顧燕爾在我的飯裏加了很多鹽，楊琪不知情，認為自己做了一桌菜，我卻不給她麵子。

我學習成績一下降她著急？

那是因為顧燕爾每次作業都是抄我的，考試更是逼迫我給她答案，如果為成績下降了，那麼是不是會牽連到顧燕爾呢？

對著電話，我冷漠道：“你什麼真相都不知道，憑什麼教育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