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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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和怨毒，這種眼神令我毛骨悚然。

我不確定桑婭會不會繼續對我做什麼，我想離開，但腿上使不出半點力氣，本能的用僅存的力氣支撐著手往前拖動盡量遠離她，我不想死。

原以為我能得到片刻放鬆。

“死吧，死吧。”她突然暴怒，衝過來死死地摁著我的脖子，手指越收越緊。

窒息感傳來，我感到眼前發黑，就在我快要被掐死的時候，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。

我貪婪地喘著氣，胸口劇烈起伏，剛才那一瞬我真的認為自己快要死了。

我喘著粗氣，艱難的抬頭望向她。

“不要…不要…不是我…不要…”

桑婭忽然站起來，眼淚流了一臉，雙手捂住耳朵，眼神變得空洞，大力的搖晃、擊打自己的腦袋，嘴裏還念叨著胡言亂語的話。

她不停的自虐，聲音越來越輕微，整個人癱倒在地麵上，眼神渙散，神智混沌，嘴唇微微蠕動著，似乎正在低聲喃喃著什麼。

我隻能焦急的等待桑婭恢複正常。

待到她睡去，我才鬆了一口氣，哆嗦著唇瓣艱難地咽了口唾沫，盡管身上的疼痛令我無法忍受，但此刻我卻慶幸自己沒死。

我被困在這裏三天，白天桑婭依舊保持著理智，到夜晚會變得狂躁，我隻能和桑婭溝通，一到晚上就把她用鎖鏈綁在柱子上，但我低估了她發病的破壞力，一條鐵鏈支撐一段時間就會鬆開，為此我隻能蜷縮在角落，盡可能不要發現我。

這已經是我承受的極限，我不敢想象再待在這裏會怎麼樣。

所幸三天已過一早，阿普就進來把我和桑婭放了出來。

當我走出房間的刹那，外界的陽光刺入眼睛，我不適應眯縫了一下，但很快又睜開，桑婭可能更喜歡待在黑暗中，她現在無時無刻不在緊張，但凡有人經過，就會迅速彈開。

“學乖了嗎。”阿普指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，惡意的笑笑對我說，“如果你再耍什麼花樣，我就把你送給他們享樂。”

我心裏無比痛恨阿普，但麵上隻能忍耐，裝作順服的模樣點頭稱是。

桑婭很害怕阿普和緹娜爾，因為他們對她並不友好，時常遭受辱罵、毆打，但跟我的關係略為緩和，大抵是同病相憐我待她也多有照顧。

阿普手下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是那座妓院，裏麵大約有一千多名性工作者。

我惡心透頂，但也明白在這個地方我除了妥協別無選擇。

我每天都活在惶恐害怕之中，唯恐哪一天又會遭遇非人的折磨，所以我無時不在想著逃跑，雖然阿普看似對我放鬆，其實家裏有緹娜爾，外麵更是有無數的眼線，我不敢輕舉妄動。

這時桑婭的出現，讓我心生一計，她有很強的戒備心，我花了很長時間和她關係親密，時間一到我迫不及待的向她提出我的計劃。

桑婭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，但是有時是不定時的，我想讓她裝作發病朝我攻擊，好借機假死一起逃離這個鬼地方。

“你是說…你想讓我假扮成發病…”桑婭遲疑的看著我，她還是有些畏懼。

“你不需要做別的，你隻需要配合我演戲就行。”我耐著性子解釋給她聽。

桑婭猶豫許久，最終答應了我，為了事情不露餡，我提前幾天就留意周遭環境，等到時機成熟，那天阿普不在家，緹娜爾照例準備晚上給我們關到各自的房間裏麵，這時我決定采取行動，我向桑婭做了一個暗示。

桑婭變得情緒激動，開始砸牆、摔東西，並且發出尖利的叫聲。

緹娜爾嚇了一跳，衝著桑婭大喊道：“桑婭！桑婭！冷靜！”

桑婭抱著頭痛苦的呻吟，並且指著我歇斯底裏的喊道：“殺了她！殺了她！”

她的表情變得扭曲，瞪著我，朝我撲過來，我被嚇得連忙後退，躲閃不及摔倒在地，我聽到桑婭小聲在我耳邊說：“出門隻管往前麵跑，別回頭。”

我來不及體會更深層的含義，桑婭頓時變了臉，我一骨碌爬起她一直追著我，我驚慌失措地在屋裏亂竄，桑婭緊跟在我身後，並一次又一次的襲擊我，我趁機避開她衝向門外，桑婭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。

外麵的人都認為是桑婭又發病跑出來了，基本都避之不及，看熱鬧的也有。

我一個勁的拚命往前跑，想著逃離了魔窟，再累也不累了，沒注意到腳下的異樣，突然絆了一跤，整個人趴在了地上。

“跑啊，不是喜歡跑嗎？”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
我渾身顫抖，驚恐的仰起頭，映入眼簾的是阿普的臉，隻見他手裏拿著棍棒，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，眼角眉梢帶著濃鬱的嘲諷，仿佛在嘲弄我的愚蠢。

阿普揚起手裏的棍棒狠狠砸在我身上，棍棒落下來那一刻我全身都在發麻，我痛苦的蜷縮著身軀咬牙承受著，因為我知道反抗沒用，我隻希望桑婭不要追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