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“陛下，奴才一時糊塗，才犯下如此大錯。但奴才都是聽杏兒姑娘的安排，給小太監淨身後，等著她帶人來挑選啊。”

“杏兒姑娘是易嬤嬤的幹女兒，易嬤嬤又是水華宮楚妃娘娘的管事嬤嬤，奴才不敢得罪她們。”

“陛下，奴才再也不敢了，求陛下開恩，饒過奴才這一回吧。”

......

鮮血流了滿臉的白公公，匍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。

被白公公推出來的杏兒，柳眉倒豎。

“好你個白公公，你收我銀錢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是無辜的？”

“陛下，奴婢是罪該萬死，但當初是白公公出主意，讓奴婢帶小太監去‘孝敬’老太監。”

“奴婢也不知道白公公是如何找到這麼多小太監的，依奴婢看，白公公才是那個幕後黑手，肆意斂財。”

......

杏兒和白公公狗咬狗。

兩人當著夏定坤的麵互相推脫。

“來人，把白豐押下去打50大板！”

夏定坤已經沒有耐心了。

既然嘴巴都那麼緊，不想老實交代，那就大刑伺候。

打到願意說為止。

奴才的骨頭再硬，也硬不過板子！

“陛下饒命啊，奴才再也不敢了......”

白公公淒慘的叫聲，不斷傳進勤政殿。

跪著的眾宮女、太監紛紛磕頭求饒，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罪責。

等眾人交代完自己的罪狀，白公公那邊已經沒有叫聲了。

隻有打板子的聲音，還在繼續。

杏兒也從最開始的有恃無恐，變成了忐忑不安。

“朕的耐心有限，你要是再不交代，下場隻會比白豐更慘。”

夏定坤一聲令下，昏死過去的白公公，被侍衛抬了進來。

“嘔......”

骨和肉混合的血腥味，還有入眼的殷紅，讓杏兒黃膽水都吐出來了。

咚咚咚——

杏兒狠狠磕頭，把自己做過的事還有背後的主使之人，都交代了出來。

“陛下，奴婢也是迫於無奈，才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。奴婢的爹娘被她囚禁，如果奴婢不聽幹娘話，她就要殺了奴婢的生身父母啊。”

為了自保，杏兒直接把易嬤嬤交代了出來。

整個勤政殿一片愕然。

“宸宸，乖乖喝藥，喝了藥，才能好。等你好了，姐姐帶你出宮玩。”

永安宮裏，夏芙蕖柔聲哄著夏玉宸喝藥。

“姐姐，說話算話哦，拉鉤鉤！”

原本還因為吃壞肚子病蔫蔫的夏玉宸，眼神開始放光。

“行，拉鉤鉤。”

夏芙蕖無奈輕笑搖頭。

“也就你能治住他了。”

皇後看著兒子，也很是無奈。

哄著弟弟喝完藥，夏芙蕖留在永安宮跟母後說著體己話。

夏芙蕖不擔心勤政殿的事。

人證、物證齊全，這次看易嬤嬤還怎麼逃脫！

水華宮。

易嬤嬤還在給夏銀容梳頭，楚妃在旁邊滿意看著。

一群侍衛，帶著皇帝的指令，直接把易嬤嬤帶走。

楚妃和夏銀容大驚失色，也不相信易嬤嬤是幕後指使之人。

母女倆攙扶著，趕去勤政殿求情。

待兩人趕到時，易嬤嬤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。

可始終不承認是自己指使杏兒販賣小太監。

“陛下，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。易嬤嬤伺候臣妾十幾年，她的為人臣妾了解。連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的人，怎麼可能做出此等有違天理的事。”

楚妃掙脫侍衛的阻攔，強行闖入勤政殿。

夏銀容緊跟在其後，同時幫易嬤嬤求情。

“楚妃娘娘，您被易嬤嬤騙了，她之所以收奴婢為幹女兒，也不過是利用奴婢幫她做事罷了。”

“奴婢自覺罪虐深重，但易嬤嬤才是罪魁禍首，她利用小太監賄賂朝廷忠臣，拿著官員的把柄，為她所用。”

“她利用官員的把柄，大肆斂財，陛下一定要好好查查她。說不定她是敵國派來的奸細，想通過控製朝廷重臣，策反大夏！”

......

杏兒豁出去了，把自己替易嬤嬤做過的事，都抖了出來。

越聽，夏定坤臉越黑。

在旁邊伺候的太監，都不敢吭聲了。

生怕惹龍怒。

“陛下，奴婢是冤枉的！杏兒是奴婢的幹女兒不假，但奴婢從未指使她幹任何不軌之事。反倒是杏兒借著奴婢的名義，做了很多囂張跋扈的事。”

“杏兒的爹娘在宮外斂財，開設賭莊，奴婢責罵了杏兒，還讓人把賭莊給查封了。沒想到她懷恨在心，借著機會汙蔑奴婢，還妄想把奴婢拖下水。”

“但不管怎麼說，奴婢是杏兒的幹娘，她做錯事也是奴婢管教不力，奴婢自願領罪。”

易嬤嬤趴在地上，冷汗混著鮮血，整個人就像泡在血水裏一樣。

楚妃和夏銀容看在眼裏，疼在心裏。

“賤婢！你老實交代，是不是你冤枉的易嬤嬤？！”

楚妃眼神犀利，氣哼哼盯著杏兒。

“兒臣懇請父皇好好懲治這個賤婢，以儆效尤！”

夏銀容扶著楚妃，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。

“娘娘、公主，杏兒變成這般模樣，都怪奴婢管教不力。當初那個剛進宮的天真懵懂小杏兒，終究長歪了。”

易嬤嬤趴在地上，每說一句話，都扯動到腰背上的傷口，冷汗直流。

杏兒眼睛滿是怒火。

“你胡說......”

剛想駁斥易嬤嬤，可當看到易嬤嬤耳朵露出來的那對玉葫蘆耳墜時，杏兒的話卡在喉嚨，怎麼都說不出來了。

那是她女兒的耳墜！

憤怒、恨意、後悔......在杏兒臉上循環。

“沒錯，誰讓這個老女人毀我姻緣。”

半晌，杏兒哈哈哈大笑起來。

“我跟王侍衛情投意合，他也準備跟陛下討要我，可是這個老女人見不得別人好，活生生拆散我們，還用王哥哥的家人威脅王哥哥不要跟我繼續來往。”

“她一個老女人沒人要，憑什麼我也要守著她不嫁人？！我討厭她！她越不讓我做什麼，我越要做！”

“宮裏的俸祿根本不夠我用，我缺錢了，就用她的名義，把小太監賣給大太監和那些大臣，反正出事也有她的名頭擔著。我過得不好，別人也別想過得好！”

......

杏兒瘋狂的笑聲，充斥著勤政殿。

“我的好幹娘，黃泉路上，一起作伴吧！”

眼睛漲紅的杏兒，忽然拔出侍衛的佩劍，衝向易嬤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