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“胡二，你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？人家姑娘除非瞎了眼，才會看上你的！更別提我家月荷了。”

孫老漢一聽胡二的話，氣不打一處來，一個三十幾歲死了婆娘的鰥夫，常年懶得田裏都荒了的賭鬼，也敢肖想自家姑娘！

“孫叔，你怎麼說話呢？我胡二怎麼了？你家月荷萬一就看上我了呢？”

胡二被孫老漢一罵來氣了，他想起於寡婦在他跟前抱怨的話，孫月荷這朵花雖漂亮，卻過了花期的人，他不娶誰娶？

“看見你，我就吐了，還看上你？給我滾！”

孫月荷吐完，提起鐵鍬就衝向胡二，那勁頭像是要砍死胡二似的。

嚇得胡二抱頭就跑，破鐵鍬就顧不上拿了。

孫月荷舉著鐵鍬追了幾十米遠，田裏那些大嬸看見，大聲喊：“敢占月荷的便宜，砍得好，這破爛玩意！”

“月荷啊，是爸對不起你，過兩天我托人給你說親，再不能讓胡二這種混賬，也敢來說胡話。”

孫老漢還在那氣得捶胸頓足。

水庫放水，大家都是搶著大清早，把水往自家田裏引。

這個胡二懶成鬼，居然拖到中午，水庫水都停放了，才到田裏來。

而且胡二這人，前幾年，哄騙了一個下放知青薑琴，把人領回去，卻不好好過日子，弄得女人營養不良，生孩子生死了，這樣不是人的東西，也敢肖想自家姑娘。

“爸，胡二那種人你搭理他幹啥，下午我們還要去玉米田拔苗呢，長得太密，後期結不出大果來。”

孫月荷看見胡二，引起令人作嘔的回憶，聽到說親兩個字都難受，趕緊轉移話題。

“都怪我沒用，你媽不願意留下來，不然也不能把你耽誤到現在，還沒出嫁......”

孫老漢從胡二的死鬼女人身上，想到自己那個知青媳婦，丟下他爺四，回上海去了，他又悲從心中來。

“爸，你已經很好了，我媽那人吃不了農村的苦，回去就回去了，接下來咱們把田產量提上來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
孫月荷的媽趙玉珍，她還見過。

回城的時候應該不超過四十歲，斯斯文文的，平時很少下田幹活，都是在家帶三個孩子。

誰知道那年國慶，上麵宣布知青可以返程了，趙玉珍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，讓孫老漢跟她辦了離婚手續，是第一個返程的女人。

雖然這個女人心狠，但是她挺佩服的，反觀自己當年，可不是蠢得送命了嗎？

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上海怎麼樣了，薑琴還有個哥哥薑建國，被下放到東北去了，當時她爸媽來信催促的時候，說她哥準備返程了，要是她也回來就能全家團聚了。

“好好，還是我家月荷有誌氣，我們把產量提上來，回頭再多養一頭豬，今年過年自家殺一隻。”

孫老漢樂嗬嗬地跟女兒說著，他就是這點好，什麼煩心事，說完轉頭就忘。

“爸、姐，我怎麼覺得咱家豆苗奄奄一息的樣子啊？”

剛到家，就聽到孫月蓮站在門前豆苗地裏問。

孫月荷早上剛鋤的草，當時豆苗還好好的，趕緊走過去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