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昨天我檢查漏了一個地方。”
不等他反應過來,鹿瀅作勢要掀開他的被子。
霍爭暉一瞬間滿臉漲紅。
“你做什麼?鹿瀅你給我起開!”
“哎呀你推我做什麼?”
“你——你不知羞恥!”
鹿瀅瞪大眼眸,簡直快氣笑了:“霍爭暉,你以為我要幹什麼,非禮你麼?你要知道我是個醫生,不對你的身體具有全麵的了解,怎麼幫你治病?”
霍爭暉痙攣性截癱,雙下肢幾乎沒有知覺。
這要是過去,霍爭暉一定會把她立刻掀翻在床,好好給她一個教訓!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著什麼心思?有些事問就足夠了,不必動手。我警告你,再這樣......我就,我就不聽了!”霍爭暉作勢要扯下耳機。
鹿瀅慌忙按住他的手。
一眼瞅見他藏在頭發裏,那紅紅的耳朵尖。
“你害羞啦?”
若不是她此刻的表情嚴肅認真,霍爭暉都要懷疑她這樣做,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了。
“你不就想知道我是不是還有正常功能嗎?從受傷後就沒有了,行了吧!”霍爭暉屈辱道。
鹿瀅長長的“哦”了一聲,“那行吧,我給你按摩幾個穴位,對恢複有好處。”
緊跟著,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鑽入耳朵。
鹿瀅移動手指,在他身上摸索著尋找穴位,或輕或重的慢慢按壓著。
霍爭暉三分無措,七分羞惱,耳根的溫度不斷攀升。
“唉,真是可惜啊,年紀輕輕的…”
她果然是在羞辱自己!
霍爭暉心裏那點愧疚和漣漪,登時消失殆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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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假三天,鹿瀅隻休了兩天就回來上班了。
張丹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在霍家遭受到了虐待。
“瀅瀅,你真的沒事?”
“真沒事,霍家人挺好相處的。”
“那你之前說的......要利用霍爭暉懲治霍紫風的事怎樣了?”張丹壓低了嗓音問。
鹿瀅神秘地一笑:“正在進行中。”
利用霍爭暉的存在,削弱、打擊霍紫風自尊心的行動已經初見成效。
但這還遠遠不夠。
她要逼得霍紫風自露馬腳,醜態盡顯。
張丹鬆了口氣,“那就好,先前你跟我說霍紫風把你甩了我還不信,沒想到他早跟鹿凝月有一腿了,真是個渣男!不過,霍爭暉願意幫你嗎?”
鹿瀅眼底瞬時閃過一絲愧疚。
“這件事當然不能跟他明說,但我們畢竟是夫妻了......放心吧,我會有辦法的。”
說完,她脫下外套,換上了白大褂,趁著張丹拆醫用口罩的機會,偷偷把領夾式麥克風別在了白大褂的內側。
隨後給霍爭暉發了條短信:準備就緒,你可以打開收聽器啦!
霍老爺那日聽說她要想法子向霍爭暉證明自己的醫術,就給她支了這麼一招。
“爭暉這孩子,向來疑心重,你要想讓他相信你,就得讓他親耳聽、親眼看。”
鹿瀅自嘲地想了想,主動讓別人監聽自己,也太丟臉了。
但隻要能達到目的,她不介意丟這個臉。
兩人準備妥當後,很快就來到了輸液室。
今天輪到她們到一樓幫忙,多的不用做,隻需要照應好打針的老頭老太太就行。
值班主任金大文遠遠瞅見她們來了,還隔著七八米呢,就捂著肚子叫喚起來:“哎喲,這肚子怎麼突然疼起來了,肯定是中午點的外賣不幹淨。我就說不要吃發財鹵,他們家不幹淨,張丹你非要點~!我去趟廁所,診療室那邊幫我盯著點啊。”
不等張丹答應,金大文便呲溜一下跑沒了影。
張丹不太情願地扁了扁嘴,歎氣道:“瀅瀅,要不......你替我去診療室吧?師父前天罰我抄的《內經》,我還沒抄完呢。”
說罷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鹿瀅的袖子。
鹿瀅有些猶豫,但還是答應了下來:“行吧,那你趕緊抽空抄了。”
隨後便朝診療室走去。
還沒進門呢,就聽到裏麵有人一聲爆喝:“金大文人呢?怎麼,躲起來了?!你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?”
此言一出,輸液室的病人全都伸長脖子看了過來。
鹿瀅微微一怔,巧了,這人她認識,不就是前些日子找金大文治療口腔潰瘍的王大爺麼?
聽這口氣,像是過來興師問罪的。
難怪金大文剛才腳底抹油跑了,原來是攤上事了。
“王大爺,瞧您這話說的,上次金醫生不是給您開了杞菊地黃丸麼,難道沒有治好?”
“廢話,好了我還來找他幹嘛?”王大爺就跟吃了炮仗似的,火大的不行。
鹿瀅頓時就有些奇怪。
要說金大文這人吧,雖然醫術一般,但忽悠人的本事卻是一流的,出了名的萬金油。
以前沒治好的病人也不少,但頂多也就是抱怨幾句,再不行就換個醫生。
像這樣上門來找茬的還真是第一次見。
“您不是有高血壓嘛,千萬別激動,等金醫生來了再給您仔細瞧瞧......”
不等她把話說完,王大爺怒道:“呸,還瞧什麼瞧?我告訴你,他就是在亂治!開的藥一點屁用沒有不說,還哄著我買了上千元的理療卡!”
九醫院近些年效益不好,就總喜歡分配了理療卡的任務,月底不達標就扣當月獎金。
金大文能者多勞,任務向來比別人高,估計是有些心急了。
鹿瀅細細觀察著王大爺的麵相,輕聲問道:“您這口腔潰瘍可有些日子了吧。”
王大爺豎起眉毛,“關你什麼事?”
她溫和地一笑:“您別急呀,杞菊地黃丸不管用,不代表您的口腔潰瘍治不好。要不這樣,我推薦一位資深的醫生......”
“拉倒吧,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中醫了!”此時的王大爺就像是炸毛的刺蝟,把桌麵拍的砰砰響,“退錢!今天你們醫院必須把這些錢全都吐出來,不然我就去舉報金大文,去找媒體爆料,曝光他是個庸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