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霍家這樣好的條件,如何會請不到一個正經的中醫大師?
隻要辨證論治正確,癌症中醫也能治,甚至效果更好。
聽到她的疑問,林嬸苦笑著說:“老夫人脾氣怪,晚年信道,隻願意讓一個道長給她看病,說是什麼全真龍門派道醫的傳人,肯定能治好她。但依我看呐,那道醫成天就會故弄玄虛,開出來的藥方並沒有什麼用處,但他特別會討老夫人的歡心,所以才......”
“那後來呢?”鹿瀅問,“就沒追究那個道醫的責任?”
林嬸繼續歎息,“暉少爺得知老夫人病危,心急如焚,卻因為當時有重要的任務在身,無法趕回家見她最後一麵,一直非常內疚。至於道醫那老東西鬼精鬼精的,早跑的沒影了!這麼些年一直銷聲匿跡,愣是沒了消息。”
鹿瀅能夠理解霍爭暉的心情,可這個心結要是不解開,她還怎麼給他治病?
難道她要放棄這個任務?
鹿瀅緊咬著下嘴唇,一顆心陷入泥潭。
“所以您還是別白費功夫了,暉少爺厭惡中醫,又怎麼可能喝中藥呢?”林嬸勸道。
“湯藥不肯喝,那針灸他能接受嗎?”鹿瀅不死心地問。
林嬸皺起眉頭,“這我就不知道了,因為在霍家,沒人敢這麼大膽子給暉少爺用這些東西。”
鹿瀅的臉色頓時又差了幾分。
另一頭的霍爭暉把她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裏,本該慶幸林嬸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,但卻不知道為何,在聽見鹿瀅低沉的呼吸聲時,心裏有些抑鬱。
林嬸剛剛離開,鹿瀅治療口瘡病人的獎勵就到了。
“恭喜宿主,正確使用經典驗方‘理中湯’並獲得較好療效,獎勵上等全蠍50g/包×2,積分100點。”
“學徒鹿瀅,目前積分130。”
聽到係統在耳邊彈出的語音,鹿瀅的心情明朗了不少。
全蠍是有利於癱瘓病人的藥材,很明顯這是係統在暗示她,醫者不可輕言放棄。
鹿瀅深深吸了幾口氣——
霍爭暉這塊硬骨頭,她啃定了!
傍晚下班回到家後,鹿瀅急匆匆地用完晚飯,就回到臥室給霍爭暉按摩。
她臉色怎麼這麼糟,是因為林嬸的話受到了打擊嗎?
霍爭暉默默地凝視著她。
他陡然發現鹿瀅的睫毛很長,不是卷曲的,而是又長又直,密密麻麻,顏色深黑的,每眨一下,就像是蝴蝶不經意間閃動起了翅膀。
“......你今天,還挺厲害的。”
說出這句話後霍爭暉愣了一下,他是這麼想的嗎?
但鹿瀅今天的表現,確實打破了一些他曾經對於中醫的認識。
然而霍爭暉心中仍有懷疑,萬一今天這個病人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呢?
為了從霍家掠取利益,為了得到他的信任,所以花錢請個托。
畢竟,弄虛作假的中醫比比皆是。
更何況,她還是個拿自己當作工具人的輕佻女人。
鹿瀅不知道他的惡意猜想,淡淡地“哦”了一聲,“過獎了,和金大文那個草包比,我的確是厲害一點。但口瘡算不上什麼大病,隻要是個真中醫,就都能治。”
這副意興闌珊的模樣,跟先前信誓旦旦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。
“那你......”
霍爭暉頗有些抓肝撓心,他不願被人利用,卻又見不得鹿瀅沮喪,一時間鬱悶難當,臉色陰鬱。
瞧著竟是比初次見麵更加嚇人了。
偏巧,鹿瀅就在這時偷偷看了他一眼,一顆心徹底跌入穀底。
要改變一個人的偏見,著實困難,但她又必須要給他治病,到底該怎麼辦呢?
“霍爭暉,要不咱們這樣吧......”她忽的抬起頭。
霍爭暉愣了愣。
鹿瀅唰一下撲到他的床前,死死摁住了他的肩膀,巴掌大的小臉幾乎貼在他寬闊的胸前,櫻桃似的小嘴幾乎要擦過他的下巴。
“一個月,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。如果我能用針灸讓你的兩條腿不再痙攣,你就答應我服用中藥,好不好?”
“你剛才魂不守舍的,就是在想找個?”
“是啊,你就答應我吧!”鹿瀅拖長了語音,來回地搖晃他。
霍爭暉頭有些暈。
心尖還有些脹脹的。
從小,他都是在父親嚴苛的教育下長大的。不管任何時候,他都要為自己的一切負責,受傷、感冒、發燒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,不吃藥可以,那就硬挺過去。
從來不會有人,為了給他治病如此的遷就他、哄著他,但是他還是不能夠答應。
“…不好。針灸也算中醫治療的一部分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霍爭暉伸手,揪住她的後脖領子便用力地往上拽。
“你先起來!”
可他非但沒把鹿瀅給拽起來,下一秒,心跳猛然停滯了。
霍爭暉臉色爆紅。
鹿瀅居然伸開手臂,牢牢箍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你......把手鬆開!”霍爭暉咬著下嘴唇,下頜骨緊繃,臉頰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。
不料鹿瀅埋下頭,竟把他鎖的更緊了些,“不,你先把手鬆開!”
“你先鬆開!”
“你先鬆開~!”
兩人一個揪住對方的衣領,一個抱著對方的脖子。
炙熱的鼻息全都緊密地交錯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