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二天清晨,葉襲和駱白微一起朝著永安鎮走去。
馬車在半途停下,簾子外傳來一道聲音:“大人,前邊有人攔車,說他要見駱裏正。”
“我?”
駱白微微詫異。
該不會是故意來找她麻煩吧?
她低著頭,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葉襲。
但葉襲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示意,直接掀開窗簾走了出來。
駱白微看了一眼,也隻能跟了上去。
“駱裏正!”
看到駱白微,他立刻跪了下來,“求駱大人,讓在下跟著您,小妹是數天前被殺的少女中的一員,在下願意為小妹報仇,還請大人成全!”
說完這句話,當當當的磕了三個響頭。
駱白微大驚失色,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:“不可不可。”
在他抬頭的那一刻,駱白微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這人身材魁梧,一副武藝高強的模樣。
但仔細一看,卻又覺得有些眼熟。
“你......你妹妹叫什麼名字?”
“她叫做春花。”
刹那間,駱白微隻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迷茫起來,腦子也變得有些發脹。
“走吧。”
再然後,她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,可葉襲卻已經大概的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道,“她已經死了,悲傷也隻是回憶而已。何不為此做些事,安慰一下這人?馬上就要到永安鎮了。”
葉襲早已叫人查到了雲娘家的住址,大夥往那裏趕去。
雲娘被叫了出來,見著這幾個人,就是一驚:“你們是?”
“雲娘,我們要去找一個人,此人身上帶著數條人命,早已逃之夭夭,隻知道和你有關。”
葉襲第一句話,就帶著質問之意,一個年輕的女子何曾經曆過這樣的事情,連忙跪在地上,哀求道:“大人,雲娘隻是一個縫紉的,根本不懂這些。”
經過詳細詢問,雲娘就明白了凶手的身份,連忙說著:“我和他確實打了好幾次交道,不過我不喜歡這個人,他每次來都一言不發,隻是給我一些禮物,還有一些繡花布料,穿著一身黑色長袍,顯得很神秘。我跟他一點都不熟!”
她一副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。
就在這時,旁邊走出來一個女孩,打斷:“我姐姐說的是實話,他似乎對我姐姐有意思,但總是偷偷摸摸,遮遮掩掩的,我們這些繡女雖然名聲不好,但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。”
這人卻雲秀,也就是雲娘的妹妹。
不過葉襲也能看出,這女子應該是那個黑衣人的愛慕者。
如今沒有任何進展,也就隻有在此駐紮,守株待兔了。
駱白微安慰了幾句,叮囑她們姐妹千萬別將她來的事情說出去,一行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酒樓,暫時住了下來。
這間酒樓並不是很大,出於保險的考慮,葉襲將這間酒樓給包了下來。
店裏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熱情,中午的時候,他們把所有的拿手菜都端了上來。
飯菜做得很好。
隻有葉襲,在品嘗了那道菜後,覺得有些奇怪。
這些菜用的都是最簡單的食材,但味道卻是最好的,比起皇宮裏的大廚也不遑多讓。
葉襲抬頭看了那對夫婦一眼,便低下頭去吃東西。
當天晚上,駱白微就得到了從井裏找到屍體的消息,她連忙披上衣服,跟著葉襲趕到了案發地點。
看著這具死屍,駱白微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。
那名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又出現了。
“該死!”
春花的哥哥,沐笙在一旁怒不可遏,可他也無可奈何,他是個粗人,不擅長用腦子,現在他唯一能依靠的,就是駱裏正和那位欽差。
回到家中,眾人圍著桌子坐下,葉襲簡短的跟她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,駱白微則是眉頭緊鎖,一言不發。
“駱裏正,你有沒有什麼發現?”
駱白微點了點頭,但依舊緊皺著的眉頭卻始終緊鎖。
“我看過那個祭典,也是被人放血而亡,不過這具屍體又不像那些死去的女孩們。”
她停頓了一下,似乎在思考著這個問題,片刻後,她又補充了一句:“這些小傷都是可以致命的,可他們卻偏偏要弄出這麼大的傷來,就像是在掩飾著什麼。”
駱白微的表情略顯難看。
葉襲的神色微微一僵,如果不是駱白微曾經看到了典禮的一幕,他根本不會在意這個。
這些傷痕,無論大小,都是要害,即便是仵作也查不出什麼來,更何況這些傷痕,隻會讓人懷疑是同一樁案子。
葉襲緩聲道:“這人的身份已確認,但想不到此人竟與雲娘相識。”
聽到這話,駱白微忍不住問道,“這件事會不會和雲娘有關?”
葉襲搖了搖頭:“目前還不清楚。”
“那就得多加注意了。”
那天雲娘的一言一行,他雖沒有看出端倪,卻難保她沒有隱藏,不得不防。
沒過多久,房門被敲響,老板娘就走了過來,手裏還拿著一份水果。
“聽說兩位最近很忙,就特意帶了一些果子過來。這裏沒有什麼新鮮的果子,你們將就吃點吧。”
老板娘的語氣很溫和,說話做事都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。
駱白微忙忙站了起來,一臉羞澀的將手中的果子往後一推。
“我們本來就給你添麻煩了,怎麼能收這麼多呢,你這麼辛苦的經營著一家店鋪也不容易!”
“什麼叫添麻煩?各位為民勞累,我們不過是奉上一碟果子而已,駱裏正真是太客氣了。”
她將手中的果子放下,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:“我對這些不太了解,更不知如何幫忙,不過見二位如此忙碌,想必這件事很難辦?”
駱白微猛的點了點頭,她剛要開口,卻被葉襲打斷:“昨晚發現的死人,是一個叫做王妙妙的女孩,你知道她是誰嗎?”
對於老板這種提問,葉襲當然不會回應。
駱白微毫無防範,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也是如此。
老板娘也沒有料到會突然說起死人來,很是心虛的揮了揮手:“好像是本地人,不過我也不記得了。我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店鋪裏麵忙。”
中午的溫度很高,才剛剛睡著,駱白微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水,不得不起身。
沒有電,夏天簡直就是一種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