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浸雲臉色剛要緩下來,似乎是想起什麼,眼神倏地沉鬱,氣勢洶洶,像來尋仇似的。
劉嬤嬤跟護犢子一般,表演的實在是假惺惺:
“小姐莫怕,有老奴在,定會護小姐周全!”
江浸雲看著劉嬤嬤,眼神更加冰冷,一字一句道:
“來人,把這刁奴捆起來,敢在蓮汀以下犯上,挑撥主子關係,找個人牙子發賣了!”
江浸雲的性子剛烈,長相又是撿著徐氏和便宜爹的優點長得,自然是格外出眾,端方大氣,又精通詩書禮儀,即使是在世家女中也能排的上號,她本該嫁給一個家世人品相貌各個都好的夫君。
最後卻因為江家的拖累,讓她嫁給富商做妾,死在流年的戰火裏麵,最終連屍骨都無法保全,臨死的時候還求人幫她尋找親妹。
江浸月知道,江浸雲從來沒討厭過她,隻是因為江浸雲已經厭倦了同她爭論,幹脆放棄改變她的想法,直接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。
江浸雲是為著她好,她心中清楚。
可是現在還沒到時候,江浸月手微微顫抖,她不能讓自己的姐姐一直為她衝鋒陷陣,這件事情,她要自己來解決。
劉嬤嬤心中一驚果然十分恐慌,直接跪下:
“老奴是九小姐的人,無論是要做什麼決定,都須得九小姐點頭,小姐,救救老奴,老奴一向為您馬首是瞻,您說懂老奴不敢往西,老奴忠心耿耿啊,老奴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......”
江浸月對親近之人耳根子軟,這是劉嬤嬤心中清楚的。
以彼之矛攻彼之盾。
江浸雲卻冷笑一聲,伺候她的侍女春枳將一個木匣子呈上:
“這裏麵是小姐從劉嬤嬤房間中搜出來的一些藥物,此罐貼著的封條上麵寫著‘藥散’,可見,是大鄴朝違禁藥品——五石散,就衝著這違禁藥物,若不是顧忌著九小姐的名聲,便是扭送官府,也是行的。”
“劉嬤嬤,你還有什麼話說?”
江浸雲嗤笑一聲:
“難怪先前阿稚身體虛弱,每日乏力,脾性惡劣,竟然是你在她的膳食中下散!真是其心可誅!”
劉嬤嬤心中陡然一驚,如此這般,恐怕此次是逃不過去了,最後的希望就是江浸月。
隻要江浸月鬆口,即使這七小姐舌燦蓮花也不能改變。
“小姐,這不是老奴的東西,隻怕是哪個賤蹄子放在老奴的房間,嫉妒小姐信任老奴,以此來挑撥我們主仆之間的情誼,小姐,您可千萬別信啊!”劉嬤嬤哭的老淚縱橫,連鼻涕都淌出來了,掛在那裏黏糊糊的:
“老奴是個什麼性子,您還能不知嗎?也不知拿這東西出來的人是何居心......”
好家夥,直接反手一個大鍋往江浸雲頭上扣。
春枳上去就是一巴掌,打的那劉嬤嬤癱在地上頭發亂糟一片:
“放肆,竟敢攀誣七小姐,嬤嬤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!”
江浸月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秘辛,隻是這事兒暫且先別將阿姐牽扯進來才是。
她眉頭都糾結在一塊,煩惱地緊,好半天,江浸月才閉了閉眼,咬牙開了口:
“阿姐,可否將東西留下來給我?說不得隻是劉嬤嬤一時糊塗......”
“啪!”
話未說完就傳來一聲脆響,四周都寂靜無聲,就連劉嬤嬤的哭鬧都靜止了。
誰都沒想到江浸雲會動手。
掌風過後,江浸月的左臉頰出現些許紅印,這一巴掌來的猝不及防,直接江浸月打的偏過頭去。
江浸雲自是怒不可遏,胸口被氣得上下起伏:“江浸月,我看你是昏了頭是吧?任由一個刁奴把著你的軟肋作威作福?若真傳出去了,你的名聲是要還是不要?”
江浸月勉強撐出個笑來:
“阿姐......”
“別叫我阿姐,我不是你阿姐!我就不該多管你的破事,本以為你經了一遭,人變得聰明了些,沒想到你還是愚蠢地無藥可救!”江浸雲眼神淬冰一般,一字一句道:
“江浸月,你太讓我失望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