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。
聞池將茶碗在桌麵上重重一磕,聲響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。
“這個賤婦怎麼還不到?”
“回王爺,奴才一直命人在門口候著,一直都沒見到人影。”
王氏低頭抿了口茶,隱去了眼底的得意之色。
“王爺有所不知,我們漓家這嫡長女麵子可大得很,昨日回府之後,我家老爺要罰她,她居然頂嘴。今早派人去叫她,可她愣是裝作沒聽見,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就算了,可就連王爺她也···”
聽了王氏的煽風點火,聞池的臉色鐵青,滿腔怒火無處發泄,氣的將茶碗捏了個粉碎。
在座人數不少,大多是些跟聞池走得近的官員和家眷。
聞池宴請這些人,是想在他們的見證下讓漓洛身敗名裂。
漓洛這會不來,在聞池看來就是想駁他麵子。
宋幼萱臉色蒼白的坐在聞池旁邊,脖頸上還纏著厚厚的一層繃帶,看起來我見猶憐。
“王爺別惱,我想姐姐也不是故意的,說不定隻是受了傷身體虛弱,一時之間才沒起來。”
她的聲音異常虛弱,嘴唇毫無血色,額頭也微微滲出細密的冷汗,可還是強忍著倦意對聞池露出笑容。
看著懂事的宋幼萱,聞池麵沉如水,一股狠意無法克製的從心底彌漫。
今日,他必要漓洛再無翻身可能!
“報!稟王爺,王妃到了!”
隨著侍衛話音落下,一襲冷豔紅衣,映入了在座眾人的眼簾。
“漓洛。”聞池眉眼微垂,也藏不住其中的陰冷怨毒,“你到底在做些什麼?今日是和離宴,你穿一襲紅衣是想造反嗎?!”
漓洛神色淡淡,與暴怒的聞池形成了天壤之別:“跟你和離,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嗎?”
······
死一般的寂靜。
昨日池王妃發瘋的事,在場眾人倒是也有所耳聞,可親眼所見之後才發現,這哪裏是發瘋,分明是不要命啊!
“嗬···”
宴席之中,聞晏一聲輕笑,打破了場上的寧靜。
“三哥這王妃,倒還挺有趣。”
這笑聲也徹底撕碎了聞池的偽裝,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,眼眶欲裂:“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了你嗎?!”
漓洛盯著聞池的眼,神色半分未躲,紅衣襯得她霸氣無雙:“我北夏律法,殺人者其罪當誅。當眾殺人,罪加一等。天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,王爺是覺得自己的地位還在天子之上嗎?”
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,聞池頓時像被澆了一盆涼水,生生把怒氣憋了回去。
“本王從前可不知,王妃有如此伶俐的口舌。”
在座都是朝中重臣,要是有人參上一本,他這王爺算是做到頭了。
聞池不動聲色的給隨從使了個眼色,隨從點了點頭,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宴席。
角落裏,聞晏心不在焉的把玩著茶杯,卻將聞池的小動作盡收眼底。
封溪俯在聞晏耳邊:“主子,這池王府跟傳聞中完全不一樣啊,她昨日還救了您···”
聞晏手中動作一停,黑眸細細的盯著杯中茶葉旋轉,眼尾勾起逐漸染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紅。
“傳聞?傳聞中本王是個殘疾閑散王爺,跟她這和離善妒的王妃是不是很相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