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惻,你這是做什麼?”
淩昊然身子下意識地往後躲,鼻息間腥甜的氣息叫他陣陣反胃。
他最見不得血,所以每次淩惻來送血,都是帶到樓上去的。
他也不是真的需要輸血。
隻是六歲那年父親送了他這條大白鯊作為禮物,他愛不釋手,聽人說要人血滋養的白鯊才會越發凶猛好看,所以才和母親想到了這個辦法。
反正淩惻不過是個下賤女人生的私生子,那個女人已經被他們弄死了,她的兒子就算拿來剁了喂狗又能怎樣?
“阿寬。”淩惻微微一笑,身後阿寬卻沒動,遲疑了片刻才上前。
“大少爺,二少爺一番苦心,得罪了。”
說完,便上前,用力捏住了淩昊然的腮幫子,強迫他張開嘴,淩昊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嗓子裏發出嘶吼,是在叫人。
一邊的私人醫生,急忙掏出手術刀朝阿寬的脖子刺去。
嘭!
一聲槍響,那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。
淩惻垂著手,血順著傷口慢慢流淌從指尖滴落。
他後退兩步,優雅地坐在沙發上,長腿/交疊,帶血的手指夾起一顆煙,眯著眼從繚繞的煙霧後看著淩昊然掙紮的模樣。
阿寬把那杯血,強行灌進了淩昊然的嘴裏,這才放開了他。
淩昊然拚命的嘔吐著,弄得滿身血汙,不堪入目。
“淩惻!你這個瘋子!!你都知道了是不是!?是不是!?”
“嗯?大哥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呢,我隻知道這大白鯊嗅覺靈敏的很,不知道你養了它這麼多年,它有沒有把你當做主人啊?”
“淩惻,這是我的地盤,你以為你能嚇到我嗎?”淩昊然拍了拍手,門外進來十幾個黑衣人。
可他們卻直直朝著淩昊然去了。
“你們!你們幹什麼!?”
“我就想看看,大白鯊認不認主人,”淩惻動了動手指,“把他丟進去。”
喂食口就在樓梯上麵,淩昊然被捆起來抬了上去,肉眼可見池子裏的鯊魚興奮地扭/動著身軀,等待著這塊大零食的降臨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了一聲蒼老的嗬斥:“胡鬧!!”
淩惻閉了閉眼,抬手捏了捏眉心。
淩老爺子帶著一群武裝保鏢走進來,環視了一眼房間裏的爛攤子,最後目光落在了淩惻的身上。
“你大嫂和孩子都在這裏看著,你發什麼瘋?過幾日就是你結婚的良辰吉日,你在這時候沉不住氣非要見血,豈不是要攪亂我淩家這一整年的氣運?”
“爸!救我!救救我!”
淩老爺子沒開口,目光直盯著淩惻,邊上的保鏢也都繃著一顆弦。
淩惻突然起身,這些人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。
“你大哥隻是跟你開了個玩笑,他健健康康的,難道不好嗎?你的身子可以調理過來的。”
淩惻冷然扯起嘴角,他的一顆心早就凝成了千年寒冰,從他這位父親嘴裏說出什麼話來,他都不覺得稀奇。
“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,父親大人何必這麼緊張呢,這鯊魚看來不認主人,沒意思。”
淩惻隨手丟掉了煙頭,繞過老爺子走了出去。
阿寬跟在後麵,隻是在老爺子麵前微微停頓了一下,點頭示意。
淩惻帶著人徹底離開,淩老爺子才鬆了口氣,叫人去把台階上的淩昊然抬下來鬆綁。
他滿身血汙,方才也已經被嚇尿了褲子,整個人狼狽不堪臭不可聞。
他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卻是衝到自己一直低著頭的妻子麵前,抬手就是幾個耳光,
妻子懷裏的嬰兒還在熟睡,並未被吵醒。
“住手!過幾日就是你弟弟的婚禮,你把臉打傷了到時候怎麼帶出去見賓客?還有這條魚,就做你弟弟婚禮上的一道菜吧。”
“爸!這魚我養了二十年!”
“它不死,你就得死!!”老爺子指著淩昊然的鼻子震怒一聲,
淩昊然頓時低下頭不敢說話。
“抓緊收拾,今晚回老宅吃飯,見見你未來的弟妹。”
落凡塵私人會所,頂層包房。
淩惻依靠真皮沙發裏,黑色綢緞的襯衫敞著領口,露出形狀完美的鎖骨,往下隱約是胸肌的紋理,引人入勝。
他一手拿著烈酒杯,一手搭在扶手上,任由邊上的女人替他包紮手腕上的傷口。
垂下的睫毛在眼瞼打下一片濃密的陰影,昏暗的燈光反而掩蓋了他蒼白,嘴唇的血色有些詭異,像是戒了葷腥的吸血鬼。
“哥,你受傷了還喝酒,難怪那傷口一直不愈合。”說話的人叫薑宇,薑家也是僅次於淩家的家族之一,和淩惻也是自幼結識的關係,人也是相貌堂堂,隻可惜幾年前一場意外失去了一條小腿,如今左腿安裝的是義肢。
“無妨。”淩惻薄唇微動,緊接著耳邊又響起了振動的聲音。
桌上的手機已經響了不知道多少遍,他不接,也沒人敢提醒他接。
最終還是阿寬頂不住壓力,問了一句:“今晚老宅家宴,林小姐獨自一人應付,估計......”
“老太婆寶貝著她的肚子,能有什麼事?”
薑宇也跟著勸:“哥,早點回去吧,身體要緊。”
話音剛落,見淩惻的眉心蹙了蹙,便也不再敢繼續往下說。
阿寬鬥著膽子緩緩說道:“我聽說孕婦就算是缺個手少個腳的,也不會影響到生產......大少爺今天好像也回去。”
阿寬說完,邊上替淩惻包紮的女人就笑出了聲。
“你可真是多事,一個女人而已,我們阿惻身邊什麼女人沒有?不過是用下流手段才懷上了個種,想攀高枝,活該吃苦頭,真是想想就來氣,要是我見到她,定要把她那兩隻摸過阿惻的爪子給剁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