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醫院。
這是薑寧第一次做婦科檢查,沒有想象中的坦然和輕鬆。
隻有羞恥。
尤其是診室裏稀薄的空氣,幾乎讓她窒息。
身側,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拿著鑷子準備取樣。
冰冷的器械剛觸到皮膚,她猛地收緊,“別!”
她再也裝不下去,匆匆穿好衣服踉蹌起身,“謝醫生,我沒病。”
男人並不意外,反而帶著一抹漫不經心。
幽深的瞳孔將她上下打量一遍,慢條斯理的把檢查工具扔掉,隨即喊出了她的名字。
“薑寧。”
薑寧渾身一僵,正想坦白自己是他外甥的前女友,就聽他說,帝景苑3棟21層。
她一愣。
繼而有些不可置信。
她費盡心機想要勾引的人,就這麼上鉤了?
謝燼掃她一眼,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,隻有鼻梁上那副金絲眼鏡框折射出些她略顯無措的身影。
他太禁 欲了。
氣質又冷清。
弄得她在他麵前總覺得自己灰頭土臉,無所遁形。
無助之下,她捏緊挎包,急匆匆離開診療室,一直到出了醫院走廊,才敢呼出那口壓在胸腔的長氣。
他的手,明明沒有真的碰到她。
隻是穿著白大褂,手拿工具站在她身前,可她的身體卻像經曆了洗劫。
最後,隻能歸功於謝燼過分出色的清冷矜貴,以及那雙過分幽深的雙眸。
他是什麼都沒做,可又什麼都做了。
甚至一眼,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。
帝景苑…...
這是北城的高檔小區,寸土寸金。
薑寧曾多次經過這裏,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。
可現在,她即將借著自己的身體在這裏度過一夜良宵。
薑寧心底湧起說不出的酸澀,卻還是乖乖找到醫院的公開值班表,在謝燼下班之前趕到了3棟21層。
房門口,脫掉白大褂,摘掉口罩的男人更顯出色。
薑寧一時間有些看呆了,直到房門開啟,她稀裏糊塗地被人攬住細腰抵在牆上,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。
不是沒想過後悔。
她是第一次,又年輕貌美,沒必要為了一個渣男搭上自己,可前男友許崢欺人太甚。
不僅不許她母親在醫院看病,更下令不讓北城任何一家醫院接診。
母親剛做完心臟手術,得不到後續診療便會前功盡棄,薑寧不得不攀附於大人物,希望大名鼎鼎的特需醫生謝燼——許崢的小舅舅能幫她一把。
謝燼醫術高明,又是謝家獨子,在醫院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。
隻要他一發話,母親便能重新得到治療。
“你可以選擇拒絕。”
恍惚間,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,比在醫院時又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欲。
尤其是這張臉,仿佛將禁|欲和性感描寫到極致。
和他睡了,她不虧。
薑寧兩眼一閉,衝著他喉結親去。
謝燼昨晚回來之前剛下手術台,今天上午沒他的排班,他不著急去醫院。
醒來已是上午九點,陽光灑了滿地,而薑寧,則穿著他的襯衫等在床邊。
女人雙腿筆直,因著昨夜的激烈,雪白的肌膚上還留有他的痕跡。
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,“我不會幫你。”
態度很明確,不否認,不負責。
薑寧臉色霎時一白。
也是,他知道她的名字,縱容她的勾引,還給了她家裏的地址,怎麼可能對她一無所知。
他那雙眼睛,什麼都能看的透。
有關她和許崢的事情早就鬧得沸沸揚揚,他隻是沒點破而已。
先撩者賤。
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價,以為隻要睡一夜,就能得到和他交易的機會。
但實際上,她還沒那麼值錢,不值得讓謝燼為了她一個外人去給自己外甥添上不痛快。
“可那是一條人命。”
她看著他,企圖用病人家屬的身份,換來他身為醫生的一點憐憫。
男人的眼眸依舊清冷,寡淡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,“下次還想做,可以不用去醫院。”
意思是還讓她來家裏找他。
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,卻勝在臉蛋身材好,身體更是被他親自檢查過。
幹淨,嬌美。
對於這種送上門來的食物他沒必要拒絕。
正好當做手術後的疏解。
薑寧麵色漲紅,眸中的情緒從期待到不解,再到震驚,繼而轉為憤怒,“謝燼,你混蛋!”
謝燼,“關門不送。”
在他麵前耍脾氣,她還不夠格。
......
等出了房間,薑寧身上還穿著他的襯衫,露著那雙修長的腿。
秋風一吹,便冷的打顫。
她已經委屈的快要哭出來,可又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,從一開始,謝燼就沒給過她任何承諾。
重新聯係上許崢,是她的無奈之舉。
或許他早就在等她低頭,等她說,“許崢,就算我親眼看到你和我最好的朋友出軌,我也不會生氣,更不會分手,反而還會笑著問你,需不需要我也服務一下?”
可她說不出口。
薑家窮苦,父親家暴成性,薑寧卻得到了母親所有的愛。
母親疼她如命,曾為了她直接用刀捅傷了父親。
懦弱了一輩子的女人,隻在保護女兒的時候才勇敢。
她和蘇玉蓮不僅僅是母女,更是相依為命的苦命人。
如果不是母親,薑寧早被父親打死了,更讀不了那麼多書,見識不到這麼廣闊的世界。
為了母親,她理應是什麼都能做的。
薑寧咬唇,克製住心底說不出的五味雜陳,撥通了許崢的電話。
......
下午。
謝燼剛進醫院,就有很多人湊過來和他講話,大部分時間,都是別人說,謝燼聽。
“聽說門診新來了一個剛做完心臟搭橋的病人,因為得罪了許公子,被二院趕了出來,結果在咱們醫院也被拒診。”
“對了。”有人說著,朝謝燼看去,“這位病人的家屬好像在昨天去過你的診室,她媽病成這樣,她不擔心?”
薑寧當然擔心,但別無他法,她還要忙著出賣自己,為母親爭取到一個住院機會。
隻可惜,她還沒有這麼高的身價。
很快,一行人從薑寧母親身旁走過,有醫生忍不住看了幾眼,“很明顯的強弩之末,再得不到後續治療,怕是撐不了多久了。”
謝燼收回視線,低頭看了眼手表,眼底是一貫的淡薄,“上班了。”
……
薑寧到底是找上了許崢。
他已經答應,會救她母親,但,“我許崢不做好事,薑寧,你需要付出點代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