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“原來你一直是這樣認為的。”秦躍蒼眉心緊攏，俊臉更陰鬱了幾分，沉啞著嗓音低聲。

“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的。”沈嫚煙挑起眼角看他：“難不成你娶我還有別的理由？”

“我......”秦躍蒼本能地想要辯解。

沈嫚煙卻再一次地打斷了他，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：“你用不著跟我解釋，不管你娶我是什麼理由，反正我們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。”

聞言，秦躍蒼的眸光一點點地幽暗了下去，隻覺得有股無名的怒火從他心底灼燒起來，洶湧澎湃地向上蔓延著。

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，突然鬆開了她，走到窗邊去了。

月光照了過來，映出他有些落寞的修長挺拔身影。

沈嫚煙剛從沙發上坐起來，就聽見“啪”地一聲打火機響聲。

她轉頭望過去——

隻見秦躍蒼不知何時從褲兜裏拿出一根煙點燃了，青色的煙霧彌漫了他深邃且精致的五官，神色半明半昧，讓人難以看清楚他此時的情緒。

“你是不是忘記了，你跟你爸欠了我多少錢？”

秦躍蒼鋒利的薄唇突然冒出一句話來，在幽冷寂寥的空間裏透著一絲危險。

沈嫚煙驀地一怔，整個人瞬間僵住了。

“你......你什麼意思？”她抽搐著嘴角，表情凝滯。

“沒什麼意思，隻是突然想提醒你一下，你跟你爸還欠了我一個億！”秦躍蒼聲音低沉而冷冽，一字一頓，如淬劇毒：“當年他被四大家族的人追殺，連夜帶著你逃來A城，求我救你們父女......”

“......”沈嫚煙的臉色愈發的蒼白，回憶起當年的情形，她忍不住的顫抖起來。

“你當時才隻有18歲，哭得很傷心！”秦躍蒼眉眼矜寒，緊抿著一線薄唇，與此同時他的身子也緩緩轉過來，直視向她的雙眸，整個人透著懾人的氣勢：“是不是才過去了幾年，你就忘了當年你爸是如何親手將你賣給我的了？”

“......”沈嫚煙咬著唇，雙手下意識地收緊成拳。

這些年來他幾乎從不提及當年的事，沒想到今天突然舊事重提，就是將她的尊嚴狠狠地踐踏在腳底下。

秦躍蒼半眯的眼睛迸射出危險的光芒，仿佛要將她刺穿一樣：“他說隻要我願意出手相救，你就是我的了！是我幫你們擺平了你爸欠四大家族的巨額債務，這輩子，除非你們父女能還清那一個億，否則......”

“否則怎麼樣？你到底想怎樣？”沈嫚煙倔強地抬頭，切齒地問道。

“你說我想要怎樣？”秦躍蒼一雙黑沉眼眸凝住她，反問。

“我怎麼知道！”沈嫚煙別開臉去，煩躁地叫道。

秦躍蒼靜靜地看著她，目光中有著不知名的情緒，讓人很難探究他此刻心中所想。

半響後，他低聲命令：“過來！”

沈嫚煙本不想理會，可想到他剛才提起的舊事，如同捏住了她的三寸命門，讓她無法再反抗。

猶豫了片刻，她不得不朝他挪步過去。

隻是她走得很慢，似乎很不情願。

心中更是波濤洶湧，仿若有什麼千斤重的巨石壓在胸口，令她喘不過氣來。

當她走到距離他還有半米遠的位置時，停下了腳步，有意與他保持距離。

“再過來一些！”秦躍蒼微揚起倨傲的下顎，再一次地命令。

“你到底想怎樣？就這樣說吧。”沈嫚煙不願再挪動一步。

秦躍蒼盯著她的眼神裏浮現出冷意，俊臉上有些許的不悅。

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。

突然，秦躍蒼伸出了手臂，在沈嫚煙來不及反應的時候，將她扯向他。

沈嫚煙就這樣落入了一個滾鐵一般的男性懷抱裏。

“放開我！”她下意識地掙紮起來。

秦躍蒼卻牢牢地箍住了她纖細不堪一握的腰肢，令她貼到他身上，無法動彈。

“煙兒！”他覆在她的耳邊，口氣很軟，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無奈，不像是在指責她，倒像是情人間的哄慰：“你乖一點吧，好不好？”

“......”沈嫚煙愣了一愣，沒有想到秦躍蒼會突然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，大腦有片刻的空白。

下一秒，秦躍蒼的唇已經貼到了她白皙的頸子上，吻起來。

沈嫚煙心中一驚，瞬間回過神來，伸手用力地推開了他。

“你幹什麼？我不是你外麵的那些女人，別用你對付那些女人的招數來對付我！”她有些嫌惡地警告。

秦躍蒼微微眯了眼，深沉的目光攫住她，有些遺憾地歎息：“很可惜，本來我還想說，你若是能乖一點的話，我可以考慮那一個億不用你還了。”

“你說什麼？”沈嫚煙倏然一震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“不過現在這句話我收回，因為你太不乖了！總是與我作對！”秦躍蒼眼神深邃如無底的幽潭，慢條斯理地說。

“我怎麼不乖了？”沈嫚煙微皺起秀眉，心中騰起惱怒，有些不服氣地反駁：“你要我像那些女人一樣奉承、取悅你，我做不到！”

“我沒說要你跟她們一樣？”秦躍蒼望著她，眼底的神色是一種既柔軟又複雜的漠然，頓了一會，別有深意地開口：“如果你真跟她們一樣，反而不讓我上心了。”

“那你想怎麼樣？”沈嫚煙後麵半句話沒聽清楚，隻是覺得他今晚這番話著實有些奇怪，本能地反問。

秦躍蒼緩緩靠近她，單手挑起了她的下顎，聲音沉啞：“別動不動就跟我提離婚，也別想著要離開我！”

沈嫚煙怔愣地表情，眼神質疑：“就這樣？”

她似乎不敢相信，這句話是從秦躍蒼嘴裏親口說出來的。

難不成他壓根就不想跟她離婚？

“就這樣！”秦躍蒼十分肯定地語氣，容色倦冷漠然，視線卻是難得的柔軟。

沈嫚煙頓時就啞然了。

她沒想到秦躍蒼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。

她不跟他提離婚，不離開他，就是他所謂的“乖”嗎？

難道這樣反而不用歸還爸爸欠他的那一個億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