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舍拐角的陰暗處,穿著棉麻布料的男子麵上有些疑惑,“您就這麼放他們走了?”
高大的男人望著那一行車隊漸漸沒了影,沉聲道:“這些人不是我們可以惹得起的,小心行的萬年船。”
“是。”穿著棉麻布料的男人顯然對於男人的話十分聽從,半句也沒有反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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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澤,你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?”
蘇謹言沒想到,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見顧少爺狼狽的樣子!
平時顧澤淵要多矜貴有多矜貴,作為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,顧澤淵的毛病也是隻多不少,比如潔癖。
誰不知道顧少爺出門一次,回來就要洗一次澡,何時何地都是幹幹淨淨,端端正正,可現在......
頭發淩亂,衣服上沾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,糊了一塊,袖子還破了一塊,耷拉在那。
於是,蘇醫生下意識的就嘴賤說了這麼一句,“真狼狽。”
顧澤淵眉心一跳,惱怒的威脅:“閉嘴!”
“阿澤,說真的,你現在居然能忍受的了身上臟兮兮的樣子。”蘇謹言還湊近了聞聞,“身上似乎還有樹葉枯枝腐爛的味道。”
“......”
顧澤淵額角的青筋跳了跳,“停車。”
砰——
蘇醫生被踹下了車。
蘇謹言呆呆的站在原地,半晌才反應過來,自己竟然被顧澤淵踹下來了,還是如此淒涼的被扔在馬路牙子上!
“喂,阿澤!你別把我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醫生扔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!”
“我要是被壞人抓走怎麼辦!”
蘇謹言氣得跳腳:“喂!”
瞧著不見尾的車隊,蘇謹言突然有種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的感覺,讓你丫的嘴賤,現在好了,走著回去吧!
蘇謹言憤憤的在路上走,時不時還自言自語幾句——
“萬惡的資本主義。”
“有錢了不起啊!”
“有車了不起啊!!”
“我還有十一路呢,安全又健康!!!”
末了——他看著延綿看不見盡頭的公路,又默默的補充了一句:“好吧,有錢確實了不起,有車更了不起......”
車隊毫無意外的又開回了顧宅。
顧澤淵黑沉著臉,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陰沉氣息,“我要洗澡。”
剛才在外麵是特殊情況,所以他才沒有過多關注自己的狀況,剛才在車上不好發作,這會兒到了家,顧少爺有潔癖又龜毛的毛病犯了!
陰沉的臉色,昭示著主人此刻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!
顧管家很淡定,顯然是已經適應了,“少爺,水已經備好了。”
顧澤淵抬腳就走,猛然間想起什麼,腳步一頓,轉回頭,望著還在車上的秦時初,那瞬間顧澤淵眼底的戾氣收斂,臉上也有了笑意:“初初,你要洗嗎?”
這變臉的速度,顧管家暗自給自家少爺點了個讚。
秦時初挑挑眉,“不用。”
“哦。”顧澤淵站在原地沒動,過了幾秒,他又幹巴巴的威脅:“這裏是我的地盤,你別想著跑!”
這話絲毫沒有威懾力,秦時初無聲的笑了。
“好了,趕緊去。”
顧澤淵心滿意足的去洗澡,身上臟的他渾身難受,都是味兒,受不了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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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顧澤淵的命的人隻多不少。
追殺他的人最後全都死光了,最後調查的結果,自然也是查不出什麼。
顧澤淵臉色有些陰沉。
秦時初則是覺得這簡直就跟家常便飯一樣。
查不到背後的人,也隻能先放下,顧澤淵將秦時初送回去,路上還順便買了兩個新手機。
黑白兩款。
顧少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。
他甚至還悄咪咪的在秦時初的新手機上留下了自己的號碼。
秦時初:......
這人是當她瞎?還是當她瞎?
離的這麼近,動作這麼明顯,還偷偷摸摸,簡直欲蓋彌彰!
顧澤淵抿了抿唇角。
沒錯,他就是欲蓋彌彰!
秦時初住的地方也算的上是高檔小區,但是看在顧澤淵眼裏,實在是小的可憐,“你就住這?”
“等等,這是什麼?!”顧澤淵忍不住提高聲音,“男人的拖鞋?”
耳邊全都是男人嘰嘰喳喳的聲音,秦時初被吵得很煩,壓根沒搭理他,在玄關處換了鞋進去,沒看見裏麵有人,瞿銘修不在。
這個點他應該是在學校上課。
來者是客,秦時初趿著拖鞋,往廚房走去,“喝點什麼?”
“咖啡。”
“速溶的要嗎?”
“要。”
秦時初在廚房給他衝咖啡,顧澤淵則是四周打量,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兩個款式相近顏色不同的杯子,沙發上還搭著一件男士襯衫,玄關處更是放著幾雙男人的鞋子!
這裏處處都透露著一個信息!
那就是——
這裏,住著一個男人!
“喝完趕緊回去吧。”
秦時初端著咖啡從裏麵出來,彎著腰放在顧澤淵的麵前,“這裏可容不下像顧少爺這樣的大神。”
顧澤淵臉色更加難看。
這麼急著趕他走,是想要偷偷背著他幽會別的男人嗎?!
一定是的!
顧澤淵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正確的。
想要他走?
偏不如她願!
“你和誰住?”
“顧少爺未免管得太寬。”秦時初笑笑,在他對麵坐下來,“我和誰住,需要告訴你嗎?”
顧澤淵:“......”
顧澤淵抿一口咖啡,速溶咖啡的味道對於向來挑剔的顧少爺來說,實在算不上好喝,他眉頭微皺。
“不好喝?”
顧澤淵臉一僵,“沒有,很好喝。”
他敢肯定,他要是現在說不好喝,這個該死的女人,一定立馬就將他趕出去!
別問他為什麼,他就是知道!
“秦家虧待你?”顧澤淵隻好扯開話題。
秦家家大業大,不可能連個像樣的地方都沒有。
唯一的可能就是,秦家虧待她。
“那倒沒有。”秦時初無所謂道,“秦深......”
剛說出秦深這兩個字,她又住了嘴,她跟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說這麼多幹什麼?
這兩天,她好像對於這個男人的防備不是很重。
秦時初皺眉,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。
對陌生人沒有防備心,這對於他們殺手來說,是致命的!
稍有不慎,自己就會不明不白的丟了命。
顧澤淵眨眼,正等著她說話,等了半天也沒下文,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......這個女人的神色似乎比之前還冷?